“与我狠狠打这贼妇!” 一时涌出好多婆子女使来,打得叶夫人哭爹喊娘,高呼要申冤。 陪同她一起前来的娘家人拉扯起来,“有话好说,这样高门显贵当街打人,可是堵住了人的嘴,不叫人说话!常言道无风不起浪,要是无凭无据,我们也不敢登门。” “有凭有据,凭的就是这个香囊?”长公主高高在上,乜着眼唤了声来人,“即刻报官,让府尹彻查,给我一个交待!” 话音才落,一个年轻人匆匆赶来,拦住了要去报官的仆妇,在台阶前跪了下来,拱手道:“殿下息怒,我阿嫂莽撞,不问情由就闯到贵府来,是我们的过错。可是殿下明鉴,我阿嫂说的都是实情,我与县主确实有往来,若是殿下不信,大可私下询问县主,集贤书院的同窗也见过我俩在一起,绝不敢欺骗殿下。” 花厅内的素节一脸黯然,听见叶逢时的那些话,人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惨然对肃柔说:“阿姐,他这是想毁了我啊,我就是死,也绝不能如他的愿。” 第36章 所以买卖不成,情义也不在了,肃柔道:“还好早就看破了他的嘴脸,今日恶心,总好过日后心头滴血。你放心,殿下是何等睿智的人,绝不会让这些人坏了你的名声的。” 刚说完,就听长公主拿捏着调门道:“我家县主眼界高,王侯将相都看不上,能看上你?我知道你们这些穷书生盘算的是什么,左不过背靠大树好乘凉,以为坏了姑娘的名节,日后果真下嫁你,就不必寒窗苦读了……可你也不看看我家是什么门头,岂是你能讹上的!” 然而叶逢时不肯放弃,这也是逼到了绝路上,要是没遇见县主,他不会做非分之想,但既然遇见,让他生了倦懒之心,加之明年的春闱半点把握也没有,如果再错过县主,一切就得从头开始。因此阿嫂为他愤愤不平出此下策的时候,他半推半就答应了,想着就算搏一搏吧,万一能够逼得长公主夫妇骑虎难下,也许又会出现一线生机。 但他自己不想出面,毕竟男人大丈夫,因这种事闹大了,有辱斯文,便一直躲在远处观望。后来见长公主要报官,报官是绝对不能够的,他还顾忌着身上有功名呢。万不得已只好现身,就算在长公主面前露一回脸,万一县主还念一点旧情,也是逼她向父母坦白的契机。 不过这长公主说话确实很令人下不来台,如此贬低人,只差说家中小厮都比他体面了。他也攒着一口气,便向上拱手道:“殿下不必急于撇清,我记得县主右手腕子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痣,殿下是县主的母亲,自然知道在下说的对不对。” 谁知长公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启唇道:“一派胡言,越说越不着边际,看来你这贼人就是冲着败坏县主的名声来的。”见他再要开口,顿时厉喝,“闭上你的嘴,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小心你的前程!” 叶逢时立刻噤住了,他确实不敢拿前程冒险,今日的不甘心,其实还是为了求得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于是他只好朝门内哀告:“县主……素节,你若是在,就替我说句话吧!” 素节在花厅内直咬牙,“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也许母女之间心有灵犀,长公主立时便下了令:“将这些构陷皇亲的贼堵上嘴,与我绑起来,抬到县衙去。”一面吩咐一旁听令的长史官,“你亲自跑一趟,把前因后果告知瞿大尹,等大尹发落了,再来回我。” 长史官应了声是,一摆手,立刻从门内跑出一群护院来,堵嘴捆绑一气呵成,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就把人缠得粽子一样,拿布条紧紧勒住了两腮。被绑的人呜呜咽咽,也没人管他们说了什么,拿棍子从四肢中间穿过去,两人一抬,像抬生猪般,浩浩荡荡往官衙去了。 太阳炙热地高悬着,面朝苍天的人这一路会很受折磨,府门前聚集的人再无甚热闹可看了,逐渐也就散了。不过茶余饭后又多了个谈资,说金乡县主和一个穷书生有染,折返的路上,就已经添油加醋,描摹得有鼻子有眼了。 退回门内的长公主这时才气得发抖,见素节迟疑着过来,斥退了身边随侍的人,一把抓住她的右手重新确认了一遍。 是啊,没错,刚才那个书生说起她手上有痣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好了。她宁愿是自己记错了,宁愿素节手上那颗痣凭空消失,也不愿意正视自己疼爱的女儿自甘下贱,和那样的人私相授受。 扬起手,长公主简直要劈头盖脸打下来,好在肃柔拦住了。责打不成便气得大哭起来,手指头用力指点着素节,“你……你这个不知羞的东西,看上谁不好,看上这样一个不长进的杀才!”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