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法源不断,花开不败。 她跟野孩子说,桃花会一直开下去的时候,似乎见他的眼睛亮了亮,而后很神秘地把花藏了起来。 她每天给他带很多野果子和烤兔肉,还有清净山上各色稀奇精致的甜糕酥糖。 他只会说蛇语,因此花兮料想他是被蛇妖养大的,所以吃相何止是狼吞虎咽,简直是生吞活剥,嚼都不嚼,被她制止了好几次才勉强慢慢下咽。 在发现她喜欢吃兔子腿以后,野孩子每天就把兔子腿上最嫩的肉撕下来递到她嘴边,目光坦荡而不加掩饰地盯着她,非要她吃下去。 花兮吃不下了的肉,他会毫不犹豫扑过去捡起来吃光,连骨头都咬碎了吞下去。 花兮不让他吃骨头,第一次听他咬骨头,简直是牙齿和骨头比硬,嘎吱嘎吱听得人牙酸,她扑过去想从他嘴里抢,他还以为是花兮要吃,于是立刻将吃剩的骨头递到她嘴边,道:“啊——” 花兮:“……” 花兮把他的宝贝骨头扔掉的时候,感觉他的困惑和隐忍达到了一个巅峰,他紧紧攥拳,又不理解,又生气,又不想和她发火,眉头皱得像沟壑一样。 花兮不知道戳中了哪个笑穴,忍不住弯腰笑了起来。 她原本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笑起来唇红齿白,眉眼盈盈,发髻上拴着的银铃清脆作响,在洞穴里发出清澈如泉水的铃声。 野孩子不明所以,看了她半晌,咧开嘴,做了一个生涩的笑容。 那是他第一次笑。 然而好景不长,天气越来越冷,就算是花兮给他带了被褥,生了长明火,设了避风的结界,但严冬的寒气依然无孔不入,侵入了洞穴,连汩汩流动的地下水都漂着浮动的冰块。 更糟糕的是,他的伤口毫无愈合的迹象,身体肉眼可见地虚弱下去。 花兮给他查看伤口,他也很抗拒,不愿说是怎么受伤的,而且无论花兮怎么劝说,都不肯离开这个洞穴。 师父曾说他将在年末出山,眼见着年末也快过完了,却依然半点消息也没有。 花兮心急如焚,终于还是掰着野孩子的肩膀说:“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再流血下去你会死的,你必须要跟我走,兴许师父还能救你。” 野孩子看着她,移开了目光,沉默地把身体转向了墙壁。 他不会表达情感,更不擅长言辞。 大多数时候,花兮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偶尔他不愿意,就会采取这种无声的抗拒——面壁,拒绝对视,以及装聋作哑。 花兮急了:“今日酉时起,召云布雨的小仙就源源不断地集结此处,这里会暴雪封山,到时候整个洞都会被堵上,就算是我也*t不能阻拦。” 野孩子几乎贴紧了石壁,一动不动。 花兮又想起小青说的,如果带不走他,不如直接用红绫五花大绑捆走了事。 但野孩子原本生活在极度的恐慌和警惕中,好不容易给予信任,花兮敢肯定,如果她强行把野孩子拖出洞,他绝对再也不会相信她。 花兮跺脚道:“那好,你不跟我走,那我自己走,我不仅要走,还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 花兮说到做到,也不理他,像个风火轮一样在洞里团团转,把给他带的被褥衣物,乃至锅碗瓢盆,烛灯水壶,统统用红绫包在一起,来去如风,把洞里扫荡一空。 于是洞里又变回了曾经空荡萧索的模样。 野孩子就眼巴巴地望着她,一言不发,像个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把带来的东西全部带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