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烟向来不接触外人,使劲儿往墙那边挪,等贴到墙后,赶忙抱着头蹲下去,根本不敢看这个“美人”。她想喊班烨救命,谁料被吓得根本发不出声。 “我叫赵煜,小字红豆。” 那个叫赵煜的“美人”莞尔一笑,眉眼间摇曳着动人风情,他蹲到庭烟身边,盯着女孩看了很久,叹道:“九年前传言纷起,‘大星如虹,下流华渚。梁得燕血,天下归一。’原来大名鼎鼎的金镜公主是这般模样,貌美不假,只不过被班烨和贞给养废了,可惜可惜。” “你,你……” 庭烟不敢抬头,委屈道:“不许说我阿娘。” “不错,还是个孝顺的孩子。” 赵煜没有再戏谑,他轻拍了拍庭烟的小脑袋,盘腿席地而坐,歪着头,看怯懦胆小的女孩:“不用怕我的,你的事公孙宜都跟我说了。我是他的世侄,那就是你哥哥了,咱们是一家人。” “你骗人。” 庭烟捂住脸,透过指缝看眼前的“美人”,这会儿离得近,她发现这个赵煜衣襟敞开着,露出光洁白皙的胸膛,左眼底下有一颗米粒大的胭脂痣,给她平添了些许神秘和妩媚,让人的目光从他脸上挪不过去。 “你这么好看,明明是个女人,怎么能说是哥哥呢。” 听见这话,赵煜扑哧一笑,他细思了片刻,忽然动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唇角勾着坏笑:“小可怜我问你,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庭烟红了脸,从前阿娘和班烨都没有给他讲过这个事情,可今晚上她在‘月华初上’看到了,男人的底下比女人多了个恶心物什,让女人痛苦不已。 “看来你懂。” 赵煜将棉袍撩起,柔声道:“我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来摸摸不就知道了?”~ “不要。” 庭烟脸更烫了,好在这间屋里没有点油灯,只有灶膛里的炭火发出微弱的红光,否则就让赵煜看到她的脸绯红一片啦。 嘴上虽说不要看,可她还是好奇。 女孩咬了下舌尖,慢慢地凑了上去,垂眸一看,登时倒吸了口冷气。这个赵煜竟是个正儿八经的男子,那物什似乎和她的手腕子一样粗细,甚是吓人。 “看懂了?”~ 赵煜穿好衣裳,忽然凄苦一笑:“我自幼体弱多病,本来就没几年好活,谁料我家去年被朝廷灭了族,如今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在世上了,是公孙世叔把我从梁国偷偷救到你们燕国,给我一个容身之所,让我日后有机会报仇雪恨。” “别难过。” 庭烟不再那么害怕,她主动靠近赵煜,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抚了下男人的胳膊,但立马缩回手。 女孩从小荷包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梅花式金胎漆盒,旋开,从里头拈出枚桂花糖,给赵煜塞到口里,柔声哄他:“别哭,我的全家也被人杀光了,可我还是要活下去。死还不容易么,可是你死了,那些害你的人不就高兴了?”~ “你这小可怜,还真惹人疼啊。” 赵煜用指尖抹去眼角残泪,他挪动到墙边,食指按在唇上,冲庭烟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后,赵煜将墙上的一块石砖抽掉,他招招手,让庭烟凑过来看,压低了声音,道:“小可怜,过来看戏。” 庭烟本不愿意看,她与班烨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坏人是最绝情毒辣的了,可坏人有时候对她还挺关爱的。哎,此番事关公孙老师,是得看看的。 庭烟凑了上去,透过墙洞往里看,隔壁那间屋子只点了盏小油灯,黑乎乎的,贴着墙有面一人高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经史及其章句注疏,屋子正中间有张四方桌,此时公孙老师身上披着件棉袍,正端坐在桌旁,闭眼沉默。 而班烨并未坐,他站在火盆跟前,双手伸在上方烤火,神态悠然,冷眼瞅了下公孙宜,从书架上抽出本用包背装的札记,随意翻了几页,嘴角噙着笑,读上面的字:“大定五年秋,上月已经给庭烟将《说文解字》的象形、转注等六类造字法细细讲过一边,下回进宫,嘱咐她要要多揣摩,勤加练习小篆的写法,本月庭烟该读《春秋左传》了……” 说到这儿,班烨冷笑了声,将“书”扔进火盆,他瞧着上下翻飞的灰烬,嘲讽道:“老家伙,这些年你对丫头还真是倾囊相授啊,可惜了,那就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根本教不会。” 公孙宜听了这话,勃然大怒,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可并未开口骂人。 班烨剜了眼公孙宜,他盯着火盆中的红碳,淡淡道:“去岁梁国发生了件大事,皇帝陛下欲援道入儒,于青龙观召集群儒议经,后令翰林学士编了部《青龙奏议》,自此将援道入儒定为国策,提倡儒释道三教合一。可偏偏就有不知死活的清流站出来,妄议此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