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都是本地村民出身,出去读了几年书回来的,资质平平,手上的药物种类也有限,但日常小病还是能够应付的。 纪沉鱼不敢忘自己此行的目的,即使贺言舒退出了他们的项目,他也不会放弃,一定会让项目善始善终。 这个项目取名舒心,是夹杂了他的私心的。 舒是贺言舒的舒,他想让患者舒心,更想让贺言舒舒心。 利用远程医疗救助病人是贺言舒的梦想,而贺言舒最牵挂的人群在山区,纪沉鱼愿意为了他,去一步步走这些路。 他先是去了医院和诊所,捐了一些钱,为他们购置了一批最新的医疗器械和设备,又挨挨户地去宣传这个项目,告诉他们通过这个可以联系专问诊,再也不用坐很远的车、走很远的路去看病了。 村里不乏有思想保守的人,总觉得他是骗子,又或者根本不信任这个东西,不愿意用。他嘴皮子都说破了,还是总被扫帚赶出门外。 纪沉鱼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他走到哪里不是被人追捧的,何时受过这么多的冷眼? 在村里的生活压力是巨大的,起居的不习惯、条件的简陋、外来人无法融入的感觉,都让他坐立难安。尽管李已经对他够好了,他还是想回去得不得了。 这种地方,住一两天还挺新鲜,住久了心里慌慌的。隔绝城市,信号又不好,诸事难办。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摸着粗糙起球的枕套,就会想起贺言舒。 贺言舒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正躺在陈渭阳的身边?他们在干什么,纪沉鱼不敢想。 他好想抱着贺言舒,这里的夜好冷,他盖了被子也睡不着。 纪沉鱼在黑暗里摸出手机,翻出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咽了下口水,拨通过去。 嘟了几声,他紧张地捧着手机听,祈祷能听到那人的声音。 可那人没接,而是挂断了,因为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多么体贴,又多么讽刺,明明是对方不想接,却要善意地欺骗万一真有人信了,等着那边打完电话呢? 纪沉鱼的手指颤抖着,改发短信:[言舒,贺言舒,你接我电话好吗?] 再尝试打,还是秒挂断。 [贺言舒,我好想你,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你可以给我打过来吗?一分钟就好,到了一分钟我马上挂断,绝对不多说。] [言舒,我现在在小凉村,我想到许多以前的事。我真的好后悔,如果能回到我们以前来的时候,那该多好。] [可以理我一下吗?] 纪沉鱼疯狂地打着,心里的酸涩从眼角溢出,他顾不上去擦,任泪水流了满脸。 贺言舒能收到吗?他睡了吗?不,他没有睡,电话是他本人挂断的。他就在那边看着,却什么都不回。 [贺言舒,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那我愿意被你无视。但是我是个人,我会伤心,你可不可以至少稍微给我点回应,不要把我当空气。] [贺言舒,我求求你了......] 他就那样机械地打着,不知道打了多少条,直到他沉沉地睡去,在高热中陷入昏迷。 李晓月起来之后,发现纪沉鱼还没起床,按照往常,他应该早就起了,吃完早餐就会去村民宣传。 可今天喊了好几声也没人答应,连她妈都说,早餐都回笼了好几次了,还不起来吃。 她推开门,看到满脸潮红的纪沉鱼,察觉到大事不妙。 纪沉鱼,纪沉鱼你醒一醒。不管她怎么推,纪沉鱼都只是难受地闷哼,呢喃着:贺言舒,贺言舒。 言舒哥哥。李晓月像是明白了点什么,拿过纪沉鱼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了锁,就看到那发了大半夜的短信。 她焦急地给贺言舒拨过去,对方却总是不接。 就当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接着,她便听到了久违的声音:纪沉鱼,你到底想干什么? 却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温柔、和善的大哥哥的声音,说话的男人语调冰冷没有起伏,藏着忍耐已久的愠怒。 贺,言舒哥哥。她张了张嘴,终于喊出声,我是李晓月,纪沉鱼现在发烧了,所以我给你打电话。 对面沉默了几秒,尽量放松道:是小月啊。你好,很久没见了。 你好......不知道为什么,李晓月觉得贺言舒给人的感觉有点冰冷。 她以为贺言舒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言舒哥哥,纪沉鱼发烧了。 他发烧,不用联系我。贺言舒指出这个不合理的事实。 李晓月也愣了也是啊,贺言舒隔得那么远,纪沉鱼发烧送诊所就行,给他打电话有什么用呢? 可是,可是她就是觉得该通知贺言舒一下,纪沉鱼生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