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舒笑笑。他刚搬过来,东西还不齐全,去家具城买了些台灯之类的摆设。 家具城人手不够,暂时没人送,贺言舒又正好接到陈渭阳问候的电话,便借了他的越野车运了回来。 本来打算买车的,但以后回国,又得转手,想想还是算了。贺言舒道。 你还要回去?陈渭阳惊讶道,我以为你不回去了。 帮我母亲渡过了难关,我就回去。贺言舒道。 他这几天一直在为这件事奔波,他不是学法律和金融的,很多事情上手起来很是吃力,他私底下还买了许多书在看,经常熬到半夜一两点。 就没想过留下来?我们都在这边,我,还有你的朋友、家人们。陈渭阳期待地看着他。 这,倒从来没想过。 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只要不再遇到纪沉鱼,就好。 正低头思索,贺言舒感觉自己的眉毛被人摸了一下,陈渭阳抬手轻抚他的眉头:又皱眉,我发现你操心的事儿挺多啊,小心早衰,成个老头子。 我本来也不年轻了。贺言舒无奈地笑。 车窗忽然被人用力地叩了几下,两人扭头,便看到一个高大的单眼皮男人看着车内亲近的他们,一脸严肃。 池宇?贺言舒认了出来。 你认识?陈渭阳懵了。 贺先生,请你下车。隔着一层车窗玻璃,池宇的声音朦朦胧胧,口型却清晰可辨。 陈渭阳下意识拉住贺言舒,贺言舒却摇头安抚表示没事。 贺言舒打开车门下去,顺着池宇的目光,他看到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色的豪车。 车窗没贴单向膜,视线穿过挡风玻璃,贺言舒还看到了后座上面色沉郁的男人。 他叫你来拦我们的车?贺言舒声音拔高,又有几个西装男人围上前来,给人无形的威慑。 贺先生,纪先生找您。池宇依然面无表情。 别去。陈渭阳在车内喊。 如果我不去,你会对我,还有渭阳,做什么?贺言舒的语气里没有恐惧,听上去真的是好奇才问的。 贺先生,我们并不想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的朋友。请你配合。 配合?不配合就不会这么客气了。贺言舒冷笑一声,走向了那辆黑色的车。 还没伸手去开门,车门便从里面打开了。一只强有力的手伸出来,将贺言舒拉进了车内。 贺言舒被压在后座的靠背上,被迫直视着制住自己的男人,心跳如雷。 纪沉鱼的变化太大,像换了一个人。 他瘦了很多,也不再维持着柔和的笑颜,这使得他本就精致的五官变得更加立体。眼尾锐利如刀锋,嘴唇抿成一条线,给人十足的威压。 贺言舒感受到,此刻在自己眼前的,是个冰冷、支配、充满着危险气息的成熟男人。 而至于是怎样的磨砺使得纪沉鱼成为了这副样貌,他不得而知。 你和他在一起了吗?纪沉鱼咬牙质问,似乎不敢相信,陈渭阳? 贺言舒平静地看着他:与你无关。 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在纪沉鱼看来就是默认。 我,我们才刚吵架没多久,你怎么可以变心! 不是吵架。贺言舒淡淡纠正,纪沉鱼,我来见你这一面,是觉得应该当面把话说清。这是最后一面,说完之后,我们两不相干。 最后一面?不,我不接受。纪沉鱼喃喃,贺言舒,你听我解释,我打击言宴,是因为我觉得她在阻碍你。 奶奶说过,有钱才有发言权,言宴之所以能够支配你,是因为她有经济实力。如果她失去了这一切,她的话就没有份量了,你就不用听她管束了。 我们可以自由地在一起,不用求得她的允许。纪沉鱼的声音渐低,紧紧地抱着贺言舒,颤抖道,我是为了你,我,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求求你了,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贺言舒推开他,不带一点感情:你总是这样。 没有指责,没有谩骂,冷眼看着他胡搅蛮缠,然后说一句你总是这样。 纪沉鱼觉得自己的心像被软刀子割一样疼这就是他爱的男人,温柔到极点,却又无情到极点。 这样?应该哪样?没人教过我。你教教我我肯定就明白了,你想要我什么样我都愿意去学。纪沉鱼几乎半跪在车里,死死地握着贺言舒的手不放,将他捏得生疼。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贺言舒。我不会再伤害你的家人了,我已经收手了,是我一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