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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0)


  苑敬被他低落的神情弄得招架不住,忙道:当然啰。我是他的朋友,谁能有我了解他?

    以他那种性格,自然不会直接开口对你说。但他和我提过的,说如果不是那晚的大冒险,他根本不会接受你这种人。要不是他对你愧疚,想尽责任,加上你模样还挺好的,一起走出去好歹能让他有点面子,你以为他会选你而不选女人?

    那家伙又不是天生的同性恋,相反他还有点恐同。他那么爱面子,一直觉得说出去丢人。以前觉得,现在......大概也没有变吧!

    我明白了。

    纪沉鱼说,我明白了。

    他明白贺言舒原来从来没有为他改变过,明白那颗冰冷薄情的心,任谁也没办法捂热徐落做不成,他也没做成。

    他知道苑敬没有骗他,就像之前贺言舒说他们的关系只是能地下的,不许他对别人说,贺言舒一直都是个爱惜名声的人。

    可贺言舒又是那么矛盾,白天是校园里的模范生、晚上是酒吧夜场的常客。

    贺言舒的笑是博爱,聆听是敷衍,拥抱是哄骗,同床共枕是无所谓。

    他怎么玩得过贺言舒呢?这个不动声色就能俘获他的心、看着一地玻璃心碎片也只会微笑着说句抱歉,我很遗憾的男人。

    就连分手,都要维持着自己的体面,绝不主动提起,而要让亲戚朋友旁敲侧击逼他去说。

    原来贺言舒在等着他说结束啊。

    贺言舒等太久了,四年了,演得很累,也该不耐烦了。

    纪沉鱼想起小时候和徐落一起读的诗多情总被无情恼。

    徐落很喜欢这句,每次翻到都要反反复复念上多遍,他却不以为意:对方无情,我也无情不就得了,这样才公平。

    徐落,原谅我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到最后,他几乎是报复性地对贺言舒说出了那些话替徐落,更替和徐落同病相怜的自己。

    他们都是被贺言舒抛弃的人。又或者说,贺言舒从来都没有要过他们。

    去见你父母?纪沉鱼压抑着眼底涌起的潮湿,逼出个笑,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打算过。他的灵魂痛得像是不属于自己。

    贺言舒表现得很平淡,像经历了艰难的回忆:哦,徐落,好久远的名字。

    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你可以走了。贺言舒说,连挽留都吝于施舍。

    纪沉鱼回到家,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摔到了地上,砸了满地的碎片。他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却不会有人像往常一样过去安慰他。

    为什么痛苦的只有他呢?为什么总是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歇斯底里,而贺言舒却高高在上云淡风轻?

    贺言舒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

    可是他想要爱啊,想要汹涌的、猛烈的、包裹着他直到窒息的爱,就像那晚贺言舒的拥抱一样。

    可和贺言舒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糖果,明知道数量有限,会吃一颗少一颗,只得数着吃。

    这感觉,就像他小时候在树下捡到只鸟,因为太过幼小,小鸟还没发育到可以自己进食、喝水的程度。

    他把小鸟用笼子罩住,每隔几个小时就去看它一眼,眼见着小鸟渐渐虚弱,他却无能为力。

    他想去看它是不是安好,却又怕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死了。

    贺言舒,你有没有尝过患得患失的滋味。

    那感觉就像在等死。

    我讨厌极了。

    纪沉鱼在家里昏天黑地地睡了三天,三天后,他把关于徐落的一切都清除了,决定去向贺言舒服软。

    低到尘埃里又如何,他不要脸了,就要黏在贺言舒身边!

    却在童小谣那里得知贺言舒出国留学的消息。

    我早说过,言舒有自己的节奏和规划,不会因为谁快一拍,也不会因为谁慢一拍。他比你要理智得多,你就算是再学四年也追不上。苑敬说着说着,看到一张爬满水渍的脸。

    你干嘛啊?你他妈哭什么啊,大男人,恶不恶心。苑敬被这场面吓到了。

    你闭嘴啊,少说两句。童小谣蹲下去拍纪沉鱼的背,这个一向乐天的男孩表现得像天塌了一般,真害怕他想不开,沉鱼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人活在世上,总有再见到的时候。

    总有再见到的时候。可是再见面,我竟不知道你越过了那么深重的黑暗,玩笑般地对待你。

    Boss,Boss,您没事吧。

    章一看到后座的人脸色惨白、控制不住地干呕、额头冒着虚汗,着急道,我送您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了鱼一章

    感谢在20210905 17:27:06~20210906 23:37: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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