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野听到吆喝收拾了篓子,他就是冲着归岸就卖货的渔民来的,左右都要买海货,不如多跑几步来海边买实惠又新鲜的。 小郎君可是要去买海货? 一个正在抛锚稳船的渔民叫住了王青野。 今儿我这儿的货都还不错,您可以选选看。 王青野瞧着这边还没人,也便应了下来。 渔民今儿打的海货还没来得及分拣,都放在一个大圆桶里,王青野瞧着有不少体圆锥形的鱿鱼,长条儿挺靓的沙丁鱼,带鱼秋刀鱼等等........货杂,但收获确实多。 小郎君可有满意的? 王青野捞了几条鱿鱼,这玩意儿时下还称之为柔鱼呢,黏黏糊糊的,倒是也对的起它的名字,另外他还带了两条长长的秋刀鱼和一些不大不小的石斑,带回去好养着橘猫。 渔民看王青野是个舍得买的,于是又送了十几个牡蛎和几只海蟹。 下回还找您买。 渔民听到这话乐呵呵道:那您可得认准了我。 买了海货,王青野又寻着渔船买了点新鲜海带和海菜,也便不在海边逗留了,拎着海货往回走。 秋日白昼还算长,王青野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了,家里静悄悄的。 他推门进屋去,点了盏油灯端进了里屋,地上竟然很是干燥,小人鱼在浴桶里很安静的躺着,额间银白的碎发轻轻摆动,偶尔会露出秀长的眉毛来,但似乎梦境并不平和,眉头不时叠起。 可怜的小家伙。 王青野没打扰绵舒,做了点简单的晚饭吃,晚间饭菜做好了绵舒也没起来,他放了两条石斑在窗前的水缸里,夜里把晒干的鱼鳞磨成了粉。 一番折腾下来时辰也不早了,王青野躺到床上,秋老虎在咆哮,天儿有些闷热,不过忙碌了一整日倒是也好睡,不多时便睡着了。 半夜,屋子里突然一瞬亮堂,紧接着一记闷雷砸下,王青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屋里昏昏沉沉的,窗户开着,外头大风刮进来把油灯都吹灭了。 王青野摸索着起床准备去关窗,就听见唰唰唰的大雨落了下来,击打在屋顶院子里,声势浩大。 他摸到油灯抽出火折子,屋里瞬间亮堂了起来,一转头,竟看见绵舒靠在浴桶边,正背朝着他看着窗外,就连屋里亮堂起来也未做反应。 不知何时便起来了,更不知在望着窗外想些什么,孤零零的背影在昏黄的烛火光下异常的可怜。 绵舒正望着窗外的雷雨出神,也是这样一个雷雨夜里,他突然被抓离人鱼宫,关进了漆黑的深海水牢里,不见天日过了好久........时下再次听见雷雨之声,午夜梦回,总是感觉他们又要来抓他了。他扒在窗口,背脊阵阵发寒,死死盯着院子,生怕晃过一个黑影。 是不是想家了? 正值他分不清梦与现实之际,突然间头顶被揉了揉,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他的头上,丝丝温度传到了身体里。绵舒惊慌偏头,这才惊觉屋子里亮了,王青野也起来了。 王青野见小人鱼脸上满是恐惧,轻轻把黏在他侧脸上的头发捋到了耳后,怕是今天自己逗他的话让他做噩梦了,温声道:别怕,今天的是哄你的。 绵舒面露茫然,心有余悸,尚未从噩梦里缓过神来。 等你身上的伤养好以后,我就送你回海里。 听到能回到海里,绵舒双眼突然红了,有些聚不了焦:你.......你说什么? 我说等你好了我就送你回海里。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一条小鱼崽能卖多少钱,我要卖别人也不会买的。 绵舒眼眶里的眼泪越积越多,疏忽间滑下,看得王青野十分歉疚,他给绵舒擦了擦眼泪,小人鱼连眼泪都是凉的。 那、那你不吃我了吗? 王青野眉心一紧:谁说我要吃你的。 我都看见你那天在院子里磨刀了! 王青野楞了一下,一时间还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磨刀被小崽子看见了,恍惚间他才想起来,好像带小人鱼回来那天砍柴刀炖了确实在院子里磨了一会儿,竟不知让这小家伙误会了。 我磨刀是砍柴做饭,你以为像你一样吃生的吗? 绵舒惊讶的抬起眸子:你都知道了! 王青野笑了一声:知道什么啊? 绵舒自知说漏了嘴,赶紧闭上了嘴巴。 王青野又揉了揉傻不拉几的小崽崽:好了,睡觉吧。 可是我害怕! 绵舒见王青野要走,连忙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他们会抓我! 王青野的腰被死死缠住,动弹不得:谁要来抓你?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