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无花也怜侬?叁叁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昏黄黯淡。 蒲郁去暖炉上烧水,看着水要烧开了,从柜子上拿起大红袍茶叶罐。茶叶罐彩漆斑驳,一看就用了很久。 情绪同炉子里的水一起滚,蒲郁忍着,忍着,还是抬手拍了拍胸口。 “小郁。”吴祖清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蒲郁活动了下脸颊,牵起唇角看过去,“快好了。” “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吗?” 很妥帖的征询,但蒲郁明白,这其实是不容辩驳的命令。 她拿抹布裹住水壶把手,往放了茶叶的茶壶里倒水,再把茶壶端到木桌上。然后才得空回话似的,道:“什么地方?” 吴祖清落座,捱不住取出一支烟来划火柴引燃,“特训班。那里有比我好的老师。” 蒲郁点点头,“好,我去。” 吴祖清盯着蒲郁一时无话。掸了掸烟灰,他斟茶到两只茶碗里。 “谢二哥。”蒲郁抿了口茶,烫到舌头也似无感觉,没出声。 吴祖清再度开口,“你离开上海,需要合适的理由。比方讲,让你卷入案件。” “一切听二哥的。”蒲郁又端起茶碗,正要喝,便被吴祖清一把夺去。茶水渐了两人的手,茶碗哐嘡跌落。 他箍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全然无预料地,他含住她的唇,“不烫么?” 贝齿防线松开,他挑然而入,一边缠缠绕绕一边道:“小郁,只管向我撒气好了。” “我没有……”蒲郁含糊地说,可心似乎愈攥愈紧了,连腔内细腻的触碰都觉苦涩。 在轻微喘息下渐渐分开,吴祖清抚过她的脸探入发丝。 “二哥,我从很早就认定了。我们张家的女儿,认定的事是不会变的。”蒲郁静了片刻,忽地抵在吴祖清肩头。她压抑着,压抑着的感情从胸腔里发出来。 “什么死我都见过了,二哥,我好恨啊。”蒲郁死死攥住吴祖清臂膀的衣料,眼泪就那么落下来,一点一滴,接着如泉涌。 吴祖清拥着她,想要将什么力量传递给她,可也感到如此微茫。 “你看,你不是怪孩子。”他试图说点儿什么。 蒲郁抖了两下,不知是哭是笑,终归出声了。宛如孱弱的动物,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她蜷缩在他怀里,就好像钻进了坚硬而温暖的山洞,一点儿风也没有。 过了很久,不晓得多久。蒲郁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直起身来。瞧见吴祖清的外套污糟糟的,她难为情道:“我会清理干净的。” 吴祖清浅刮她鼻梁,“不用了。” 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