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踏入过的高档餐厅,光是这环境就够让人压力大了,对面的韩时耀更是浑身散发强烈的压迫感,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都彷彿要将傅妮妮看穿一般。 初到餐厅时,她已经与韩时耀打过招呼,而对方在座位上淡淡瞥她一眼,只说了一个字:「坐。」 那冷淡又难以亲近的模样,简直跟韩圣临如出一辙。 坐在韩时耀旁边的薛弼成朝傅妮妮堆出一个微笑,要她放轻松些,然而自己也是背脊打直,跟棵树没两样。 必须随时做掩护的李言修自然不能缺席,坐在餐桌旁用来隔开走道的矮墙上,伺机而动,暗自期待韩圣临能在用餐途中断线,好让他能享用高级大餐。 俐落地决定完餐点,韩时耀毫不拖泥带水切入主题:「我听弼成说,你已经知道圣临的病了。」 薛弼成微微点头,想起那天韩圣临说出女朋友三个字后,马上就轮到他被问话,还因为没有及时报备这件事被韩时耀严厉「关切」了一番,搞得他一阵心酸。 「是。」傅妮妮抬眼看向韩时耀,尽可能稳住呼吸,让自己声音不要颤抖。 「什么感觉?」 傅妮妮突然想起韩圣临在舞会上问她,和李言修跳舞感觉怎么样。 这两人不愧是父子,连问话都像。 「您的意思是」 「知道他有这种疾病,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吗?」韩时耀漆黑的眼眸顿时闪过一丝光。 傅妮妮转头望向韩圣临,他安静端坐着,面上不显情绪。 她重新看向韩时耀,开口道:「我不认为那是一种病。」 「喔?」韩时耀眼里似乎燃起一丝兴趣,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认为那和他小时候经歷的创伤有关,所以我想陪伴在他身边,帮助他一起解决问题。」 说出这些话时,她并不害怕,因为这全都是真心话。 韩圣临缓缓瞥向身旁的傅妮妮,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韩时耀垂眸,半晌道:「看来你也清楚过去那场意外。」他抬眼,望向韩圣临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圣临他还真的什么都告诉你了。」 被父亲那样注视着,韩圣临脸色驀变,胸口忽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一瞬间喘不过气。 他认得父亲的那个眼神。深不见底,彷彿被一层深浓的墨色所晕染,又如黑洞般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每当父亲露出那副眼神,就是要提起那件事的时候。 韩时耀身子向后靠上椅背,长腿交叠,神情倒是悠哉。「你应该知道,这个病是在曼姝,也就是他母亲发生意外之后才出现的。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傅妮妮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韩时耀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悠悠道:「牺牲自己的母亲还不够,现在又多给我添这个麻烦,简直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傅妮妮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韩圣临只是盯着桌面,不发一语。 薛弼成似乎也听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耀叔,话不能这样说的。」 这时服务生来送上开胃菜。 傅妮妮原本就因紧张而没什么胃口了,刚才听到韩时耀说出如此荒谬的话,更是令她食慾全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