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一下眼。 只有看着安宁长大的姑姑,脸上微微露出一一丝欣慰的笑意。 幸好,公主嫁的不是姜家家主。 那些近乎是诅咒一般争执和纠结,不用公主承担。 船快到扬州的时候,遇上了古家的船。 小豆子今年头一次参加科考,名次不错。他爹娘俱是容貌出众,到他这里可谓是身集两家之长,出落得修长秀雅,端然是一个美少年。人也比几年前高了许多,姜其昀之前还是在他认祖归宗时见过,现在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小豆子每年会回江南一个月左右见母亲,这次考得不错,便比往年提前了一些。他是古家唯一的孙子,原有跑不掉的世袭,却仍旧愿意从科举出身,皇帝大为褒奖,前途不可限量,连安宁都听皇帝提过几次。 两家的船便一路同行,在一个温暖的黄昏靠了岸。 平公公站在岸边,依旧是笑眯眯慈眉善目的样子,将人迎到月心庭。 姜其昀来到乐坊,基本是鱼儿回到水中,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安宁跟着他混了这么久,对乐坊也很是感兴趣,夫妻俩兴兴头头地往里走,看到身边如初春小树般挺拔的小豆子才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不能带坏了小孩子啊喂! 两人正想让人送小豆子离开,小豆子却一脸乖巧地问平公公:“公公,我娘今天也在么?” 平公公:“在里面呢,春大家的琵琶可着实不错,技惊四座啊。” 姜其昀和安宁互相望了一眼。 月心庭里香风阵阵,乐声飘飘,似一处神仙境地,只是姜其昀走进去才发现,今天没有一个客人,席上坐的全是女伎,大约全扬州的女伎都在这里了,桃红柳绿,千姿百态,姜其昀差点儿没看花了眼,直到耳朵上一疼。 “轻点儿轻点儿……”他叫唤。 “这边。”安宁拧着他的耳朵,令他的脑袋转了个圈儿。 元墨坐在主位之上,穿一身男子华服,秀美俊俏,神采飞扬,身边女伎环绕,整个人几乎被那些霓裳翠袖、云鬓花颜所淹没,她笑着向他们招手:“小昀,安宁,快来。” 又向身边的两名女伎道:“替我照顾小豆子,记住不许给他酒喝。” 两名女伎便笑吟吟起身走向小豆子,小豆子神情坦然,规规矩矩施了一礼:“有劳二位姐姐了。”其它女伎见他生得又好,人又乖巧,没得元墨吩咐的,也有好几个笑嘻嘻坐在了小豆子身边。 把个姜其昀看得又惊又羡,想当初他这么大的时候第一次逛乐坊,可是全程红着一张脸呢,哪有这么自如? 元墨告诉小豆子,下一个上台的就是春娘,所以正在楼上做准备。 小豆子乖乖点头,接过身边女伎递过来的糕点,道谢。 春娘初回江南时很是消沉了一阵子,后来元墨也来了,带她认得了宛娘一干人等,几位女伎年岁相似出身相似,又都经受了一些岁月和风浪,一聊便是很投机,索性就同宛娘等人住到了一处。 元墨一见如此,索性大宴宾客,专请女伎,在这里,女伎们便是客人,她们的才艺与歌舞只献给自己,而无须应酬客人。 原本只是大家乐一乐,在席上不免切磋技艺,后来却渐渐地引起了整个江南乐坊界的重视,若是哪个花魁没有收到元墨的请帖,便有名不符实之嫌,因此大家想方设法,也要来元二爷的席上。 起初的切磋只是为了玩乐,后来女伎们发现这样的聚会彼此都可长进,一些早就退出风月圈的女伎,如春娘等人,各有绝技在身,有不少后进专程过来拜师学艺,声名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