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伎过来,加入这击鼓传花的行列,席上的人大多都轮到了一遍。 白一和墨蜈蚣过了趟招。 封青则当场表演一口气喝完一坛酒。 平公公僵着脸说了个笑话,大家都很捧场地发出了几声假笑。 古凝碧吟了一首诗。 安宁公主要来箜篌,奏了支曲子。 元墨就拿筷子敲着酒杯,唱了支小曲。 叶守川舞了几式刀法。 轮到元宝,元宝不知道做什么好,女伎见他肉呼呼生得可爱,且有几分天真痴愚,便道:“那便说个秘密好了啦” 元宝问元墨:“可以吗?” 元墨笑道:“自然可以。” 女伎们有心逗他,又道:“要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的那种哦!” 元宝便想了想,认真道:“阿墨没有小玑玑。” 刹那间,举座皆静。 “噗”,元墨一口酒喷了出去。 叶守川喝道:“阿宝,不能乱开玩笑。” 他虽是想帮元墨挽回,但语气太过严厉,元宝吓得一抖,问元墨:“我说错了吗?不能说这个吗?” 算了,这下是八匹马刀拉不回来了。 如果前面还能说是元宝不懂事,现在可就是板上钉钉了。 万万没想到,她一直守得严严实实的秘密,就这么给元宝无意中叫破了。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也罢,叫破就叫破吧,姜九怀自然是要恼她欺瞒,那也没事,她跟师兄一道走就是了…… 就听姜九怀的声音打破这诡异的寂静,他“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原来是天阉?” 元墨没想到绝处还能逢生,低下头,一脸沉痛地道:“我……确实自小如此。” 她没撒谎,但听上去,这便是承认了。 在座的男人都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神色,平公公的目光更是极其复杂,有同情有怜爱,还有惋惜。 女伎们纷纷施出浑身解术,重又把气氛拉了回来,大厅里重新充满欢笑与歌舞,方才那尴尬的一幕好像是大家的错觉。 元宝可怜兮兮地蹭到元墨身边,小声道:“阿墨,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元墨压低声音,恶狠狠道:“是!再敢提小玑玑的事,你这辈子都没有肉吃!” 元宝面色惨白:“我再也不敢了!” 女伎们虽是竭力活跃气氛,但服侍元墨的那几个到底是有所不同了,一般地也温柔劝酒,但不会故意把手往往元墨手上蹭上了。 元墨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一抬眼,忽见姜九怀看着自己,连忙扯出一个灿烂笑容:“姜兄,来,我敬你一杯!” 姜九怀没碰杯子,看了她半晌,收回视线,淡淡道:“今天就到这里,散了吧。” 女伎们还有些舍不得,黑蜈蚣使了个眼色给坊主,坊主知机,忙领着女伎们服侍客人们起身,一直送到门口。 “二爷!二爷!” 院子里另一头的屋檐下,忽然有一人冲了过来。 白一与黑蜈蚣拦下她:“什么人?” 夜色昏暗,灯笼隐约照出是个身形削瘦的女孩子,穿一身青布衣衫,手里抱着一只套着锦兜的琵琶,那琵琶都穿得比她好些,显然是过楼女伎随行的下人。 她被白一与黑蜈蚣拦着过不来,尖声高叫,“二爷,是我啊,茉莉,是茉莉啊!” 元墨晚上喝了不少酒,脑子有几分晕晕荡荡,疑心自己听错了,“你是谁?” “茉莉!”她哭叫道,“我是茉莉!” 元墨浑身一震,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 确实是茉莉! 只是她的茉莉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都用牛乳兑在水面洗脸,肌肤比豆腐还要嫩滑,身形虽说纤秀,该有肉的地方却不少一分。 而眼下这个女孩子,脸色黯淡发青,头发干枯发黄,一双手更是连指甲都开裂了,摸上去比仆妇的手还要粗糙。 元墨下意识捏一捏她的手腕,只觉得比在红馆时细了不止一两分,茉莉忍不住“嘶”了一声,似是受痛。 元墨撸起她的衣袖,只见手臂上东一块西一块,一片青紫。 “怎么回事?”一股怒气直冲元墨心头,“谁打得你?” 谁敢打她的宝贝女伎? 大约是这一声杀气太重,人群里一位女伎颤巍巍站出来,“不关我的事……她是才来服侍我的,做的都是些粗活,今日是赶着过楼,一时来不及,才让她帮着抱琵琶,平素时我都很少见她,我什么也不知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