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衣杆又太短,她找袁婶要了一捆麻绳,再找到一把镰刀,转身出去消灭那柄悬在头顶的利剑。 麻绳上捆住镰刀,挥舞,助跑,抛出,一切都在学武侠电影里打家劫舍的动作,可是枝杈太高了,麻绳放到了足够的长度,抛出了几回,总还欠点距离。 秦杉远远望见乐有薇在甩麻绳,锲而不舍,反复尝试,像在大风里挥剑杀敌,他加快了步伐。 上一次十分接近枝杈断裂处了,乐有薇调整着角度,看准了再甩出去,这一次,镰刀挂住了。她试着割裂枝杈,用力,再用力,秦杉跑来:“你在干什么?” “砸到人很危险!”乐有薇没回头,继续用力,左上臂的伤口突然迸裂,流出血。她顾不上,拽住麻绳再使使劲,枝杈晃得厉害,但还是割不断,她拽着绳子往后拉,脚下不稳,秦杉飞快跑上前,乐有薇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 香气萦怀,秦杉心神一颤,手掌旋即摁住乐有薇的伤口:“你在流血。” 他的声音紧张得变了调,乐有薇不知怎的,眼中一酸:“我没事,你快把它弄断。” 秦杉试了两回:“镰刀不着力,得去拿梯子。” 乐有薇摁着伤口,站着没动,血从指缝渗出来,秦杉急了:“走,我们先去处理伤口。” 枝杈被折腾得越发危险,乐有薇说:“不疼。我得看着,有人经过我就提醒他。” 秦杉给助手小五打电话,让他带人搬梯子来,医药箱和锯子也都拿上,然后他扔掉麻绳和镰刀,找到乐有薇伤口附近靠近心脏的动脉点,用力按住。 乐有薇问:“为什么按这里?” “是止血点。”乐有薇皮肤润白,秦杉手指微微发颤,侧过头去,克制心神。那晚乐有薇被张家兄妹侵犯,他抱过她,但当时一心助她脱困,别无他念,此时一颗心却莫名跳得又乱又响。 雨后清晨,有风拂衣,乐有薇深深吸气,胸臆间尽是花香草木的清新之气。她念头一转,人和人都是从陌生到熟稔的,这次看了货,下次再来,就能跟秦杉商谈那批派不上用场的紫檀残件了,秦杉花了钱,让江天加点钱买。 乐有薇想着,美了,扭脸对秦杉一笑,却见秦杉正垂眸看她,与她目光一碰,他转开视线,耳朵又红了。 乐有薇定定神,摁着伤口不说话,秦杉摁着她的止血点,也不说话。四下里寂无人声,两人就这样并肩站着,看着风来,看着树叶上的水滴落在水面上,激起涟漪,一圈圈扩大,点点滴滴,水消失在水中。 花香扑面,有个老人扛着锄头来了,乐有薇打破平静:“爷爷!别走这边!” 老人八十多岁了,眼昏耳背,慢悠悠地走来。秦杉急得拼命打手势,老人抬头一望,那根树杈将坠未坠,危险至极,他连声说谢谢,往一边走。 小五和大东师傅扛着梯子跑来了,秦杉拿过医药箱,帮乐有薇包扎伤口,他手法很熟练,乐有薇问:“你学过?” 秦杉点头,脸上有忧色。上次问他为何学格斗,他也这样,乐有薇没有再问,各人有各人的隐晦往事。 小五和大东师傅合作,一人扶住梯子,一人爬上去锯枝杈,枝杈晃动,顷刻间叶落如雨,落在池面上,像一只只小船,只管踩上去行走。 枝杈被锯断,摔落在地,一声巨响。乐有薇蹲下来看断裂处,剥开树皮看了片刻:“是泡桐。” 秦杉笑起来,乐有薇嗔道:“笑什么?” 秦杉问:“要这样才认识吗?” 大东师傅也乐了:“直接看,你不认得,扒了皮倒认得了。所以你认识的是木材,不是树。” 乐有薇这才注意到枝杈上缀满的蒴果,有点窘,拖着它走,洋洋洒洒地卖弄,力求扳回一城:“要是在花期,我一看就认识,现在只知道它是做棺材的好材料,做琵琶的板面也行,它导音性强。” 大东师傅说:“我回头拿去补抽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