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花架边的店员正背身认真折着花纸,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陶音看了眼地上的帽子,犹豫了下,抬脚走了过去。 她脚步放得轻,弯腰捡帽子的动作也轻,视线在男生如鸭羽般漂亮的睫毛上停了两秒,手上的帽子才缓缓落下。 没等盖在他脸上,男生的眼眸却倏然间睁开,猝不及防地对上她的视线。 眼皮半张,漆黑的眸子懒懒地看着她,眼神里是刚睡醒的空洞。 陶音呼吸一窒。 手上忽然失了力道,帽子直接掉在了男生的脸上。 与此同时,店员包好了花,朝她走来,“顾客,您要的花好了。” 陶音慌忙直起身,往身后走,匆匆接过店员手里的花,去收款台付款。 没再往身后看。 付过款,看见手机显示的金额时,诧异地抬头。 店员笑容灿烂:“新顾客,给你打个折。” 他边说边从柜台小盒子里抽出一张名片,插进花束,笑嘻嘻道:“以后要常来光顾啊。” 陶音感谢地笑了笑:“好的,谢谢。” 在推门离开时,悄悄往沙发的方向瞄了眼,男生的姿势纹丝未动,帽子也好好地扣在脸上。 像是又睡着了。 “……” 她莫名松了口气,出了花店。 等她走后,邵飞去到沙发边,戳了戳男生的手臂,“嘿,兄弟。” 没反应。 他又用力戳了戳。 “你有病。”男生的声音沉净慵懒,透着不耐烦,稍偏了偏头,又继续睡。 “……” “我说,你说来陪我看店,就是来这儿睡觉的啊。”见他一动不动,邵飞也懒得计较,又戳戳他,自顾自地说起来:“欸,刚才店里来了个妹子,长得可乖了,说话还温温柔柔的,她冲我一笑,我感觉我心跳都快停了。” 江屹杨被他叨叨的烦了,扯下帽子,手肘撑着沙发坐起来,胳膊搭在膝盖上。 耷拉着眼睑,面无表情地看向叽叽喳喳讲话的邵飞:“那你应该去趟医院。” “?” “这个月停的次数有点多。” “……” 江屹杨收回眼,帽子戴在头上,起身去到沙发边的冰柜前,从里面取出一罐冰镇饮料,手指搭在拉环上,“嗒”的一声,扯开。 冰雾沾在修长的手指上,仰头喝下几口,视线在空中停了下。 一张带着几分惊慌的小脸在脑中闪过。 他刚才还以为是在做梦。 邵飞觉得跟他聊女孩子根本就是在唱独角戏,他撇撇嘴,换了个话题:“哎,我跟你说,昨天那场比赛结束后,城北滑板群里都炸了!” 江屹杨垂下眼睫,懒懒道:“炸什么?” 邵飞拍了下桌子,眼里直冒光:“你一个业余滑手,把一众职业的给赢了,多牛逼啊!这还不炸?!” 他嘴角淡勾了下:“我还没怎么发挥呢。” 这话听起来傲慢又欠揍。 但若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根本不需置疑。 邵飞从小玩滑板,不论是身边的板友还是比赛选手,见多了各路大神大佬,可像江屹杨这样有天赋的还是第一次见。 十五岁才接触滑板,运动天分与领悟性得天独道,在短短两年之内就拿下了区域赛冠军,让多少滑手望尘莫及。 江屹杨胳膊肘搭在冰柜上,低头看了眼腕表,转身拿上滑板:“走了。” “唉,你这就走了啊,”邵飞目光追着他:“陪我打几把游戏再走呗,兄弟。” “好兄弟?” “冠军?” “忙。”少年撂下一个字。 回去的路上,又经过那家面馆时,店门已经关了,陶音扫了眼空荡荡的门口,抬脚走了过去。 从怀里抽出一枝白雏菊,轻轻放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轻声说了句:“您和我爸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