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的手就伸出去了,强行和老板握了下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厌,是周晚意的男朋友。” “小伙子瞧着倒是一表人才,”就是脑子有点不太好。 老板抽回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之前沾上的油渍。 江厌看得面色逐渐凝固,反倒是身边的周晚意,差点要笑出声来。 “二楼有洗手间,晚意你赶紧带你的男朋友去洗洗,晚一点我上去点菜。” 店里生意实在太过火爆,人手根本不够,老板说完就钻进后厨,忙得不可开交。 店面开在闹市,一楼逼囧狭小,再加上又是下班之后的饭点,人挤人在寒雪隆冬日里挤出一身薄汗。 周晚意率先上了几步台阶避开人群,发现江厌还没跟上来,于是转头朝下面看去。 从上往下看的视角很微妙,但她还是于拥挤人潮中一眼看到江厌。 他很高,清隽矜贵,与这里格格不入,所以此刻正茫然地摊着被沾上油渍的手,呆呆地站在原地。 像一只迷了路的梅花鹿。 周晚意唇角微压,朝他勾勾手指,“上来,我带你去洗手。” 江厌抬了眸,平日里深寂的眸子里泛上一层水光,闻言眼底亮了一下,抬步就要走来。 他腿长,没两步就挤开人群来到周晚意身边。 店里亮着刺眼的日光灯,楼梯并不宽敞,江厌这么一站过来,逼囧得周晚意不得不微微侧着身子走路。 洗手间离二楼走廊尽头的那个包间很近,周晚意把江厌带到门口后没等他,径自往包间里面走去。 包间可能是太久没用了,略微有些闷,周晚意自己打开灯后又去开窗通风。 从这个角度望下去,能看到高高的临江城墙和城外黛色的远山,太阳已经落山,丝丝白雾萦绕山头,新鲜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吹得周晚意郁气散了不少。 江厌洗完手回来的时候,周晚意正在点餐,于是礼貌地问了下他的口味。 包厢顶挂着廉价的水晶灯,尾穗被风拨得叮当作响。 江厌弯唇,笑得温良:“你决定就好,我都听你的。” 周晚意捏笔的手一顿,然后在菜单上备注了个微辣。 “好了。” 服务生把菜单收好后就退了出去,甚至还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包厢的大门。 江厌修长的食指在白瓷碗缘轻轻一刮,带下不少灰尘。 这里的餐具都是提前摆好的,所以落了灰很正常,周晚意平时都会要求店里换一副新的碗筷,然而这回店里实在太过忙碌,便也就作罢了。 桌上摆了茶水壶,和倒水的塑料小盆。 江厌将她面前的碗筷拿过来,用茶壶里的水细心烫洗几遍后,才拿给周晚意。 他的手指修长又白,一连串动作像行云流水般漂亮,不像是在给周晚意洗碗,而像是一个闲坐优雅品茗的茶士。 “看傻了?”男人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又给她倒了杯热茶放在手边。 周晚意尴尬的咳了两声,移开目光。 陆星白和舒筱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两人在隆记湘菜馆吃饭的消息,竟也逛了过来,幸好周晚意先前点的菜够多,要不然还得重新点。 陆星白摘了眼镜,有些尴尬道:“这包厢挺沉闷哈——” 天知道他收到江厌信息的时候有多恼火,本来可以在电影院和女朋友开开心心看电影,被他一个救场消息发过来所有兴致都没了。 舒筱挽着他的手很自然地坐在江厌他们对面,有些好奇地问:“你俩这是唱哑戏呢?还是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呢?” 周晚意拨了拨面前的筷子,淡淡道:“没什么话可以说的。” 她现在和江厌的关系很尴尬,比寻常朋友暧昧,却又比正式的情侣少了一道告白的程序。 多说多错,甚至还会把自己至于不利的困境,所以周晚意干脆保持沉默。 第一道小龙虾上来,周晚意带着塑料手套剥得有点费劲,小龙虾烫手,周晚意喜欢一边剥一边吃,所以自然也会比别人慢上许多。 陆星白是个很合格的男朋友,自己没吃两个净是给舒筱剥虾了。 周晚意看得正羡慕着呢,面前就被人放了一个大骨碟,骨碟里满是剥好的虾肉。 她错愕地望去,江厌已经在原位坐好,带着塑料薄膜手套的手慢条斯理地剥虾,动作娴熟又快速。 周晚意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发现他是先用铁夹子固定住虾头,另外一只手扯住虾尾,然后往外轻轻一带,虾壳便整个被撕落下来,虾肉干净且条条完整。 江厌察觉到她的目光,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解释道:“还在学校那会儿经常会用小动物来练习操作技术,像肢解鱼虾,都是很简单基础的操作。” “卧槽!”陆星白才反应过来,“临床专业天花板这个称号,江医生你真不是白拿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