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很凉,江厌却醉得不轻。 他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爬上一层薄薄红晕,在这样的极致诱惑里,喉结艰涩滚动,“我是来放水杯的。” 牛头不对马嘴的解释,也是幸好他手上才有个玻璃杯。 男人直起身,指尖的睫毛被拂落,正好飘到周晚意手背。 她将睫毛拾起,笑意更甚,“所以只是顺便帮我捡了根睫毛吗?” 周晚意本就漂亮,笑时更是美艳逼人,晃眼到不行。 江厌险些承受不住,极为不自然地撇开目光。 周晚意人生最大趣事就是看高岭之花堕凡尘,看着他清醒着挣扎,最后又失智地沦陷。 而江厌这派反应只会让周晚意更加兴奋,她得寸进尺地问:“落下来的睫毛可以许愿,如果我现在拿这根睫毛许愿江医生亲亲我,会梦想成真吗?” 静谧深夜里,女人目光从男人的下巴一出一寸地移到唇上,男人的薄唇却是越抿越紧。 暧昧氛围一下子被拉到了顶峰。 许久过后,男人才哑声回答:“我在工作。” 他的回复是:我在工作。 而不是冷冰冰的不可以。 那一瞬间,犹如晴天六月里突然雨崩,周晚意下意识地抬头,问:“不工作就可以吗?” 男人手指微蜷,没再回答,只是耳尖薄红迟迟不退。 这一夜周晚意是白日里睡足了觉来陪的,所以并没有回去的打算。 夜班无聊,周晚意大半时间都在看江厌工作。 医生工作强度大,夜班期间出过几次急诊,巡查了四回病房,也做了两场小手术,但都没让周晚意跟着。 一直到天光大亮,白班医生来接班,江厌才摘下口罩到洗手池边上认真地洗手消毒,虽然满身疲态,但还是不忘逮周晚意来洗手。 “江医生,这怎么洗啊?” 周晚意站在洗手池旁,镜子里映出来满脸的无措。 白天的医院开始重新忙碌起来,走廊外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呼叫铃响个不停,整个医院就像是一壶被烧得滚烫的沸水,咕噜着翻涌个不停。 男人掀眸,用手背摁住洗手液的柄端,往周晚意手心挤了些。 “跟着我做。” 江厌教的是临床上最常用的七步洗手法,为了方便周晚意看清,所以微微放缓了动作。 周晚意跟着缓慢地将手心泡沫搓开,两只手力道均匀地互相摩擦着掌心,手背,指缝,关节,大拇指,指尖,腕部。 每一个步骤都很细致地搓了十秒,泡沫被抹得均匀又细密,一套动作全部做下来后,又跟着江厌将双手向下放到感应式的水龙头下。 红灯亮起,流动水将细密的泡沫冲开。 周晚意盯着在灯下发白的手,不可思议地感叹道:“江医生,我终于知道你的手为什么那么白了。” 镜子里男人唇角弯,淡声提醒:“记得用擦手纸擦干。” 南方的初冬是湿冷,整座城市一片萧索,潮意深入骨髓。 周晚意早就向陆星白打听好了,江厌上夜班因为避免疲劳驾驶一般都不会自己开车,所以她昨晚还特意把小轿跑去洗了一下,就为了今天能载江厌回家。 她驾照是高考过后暑假拿的,开了很多年技术不差,平稳地驶在早高峰的路上,贴心地让江厌趁机休息一会儿。 路上挺堵的,周晚意从后视镜里看到男人满脸的疲态,对医生这份职业又添了许多敬意。 到金鼎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十点过半了,今天阴天,萧索的秋风卷着金黄的梧桐叶缓缓飘落,周晚意打着方向盘转弯,想要直接把江厌送到家门口。 男人睡得不沉,随着车子转变方向悠悠转醒。 他捏了捏酸痛的眼角,淡淡开嗓:“我明天要去京城参加一场学术会议。” 周晚意反打方向盘,支了半支耳朵听着。 “会议暂定开一周,所以可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周见两次皮蛋。” 应该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落在周晚意的耳朵里却是格外性感。 她手上动作未停,唇角却是勾起一抹笑意:“江医生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皮蛋的。” “当然,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车子驶上平缓大道,往后排的别墅区开去。 小区绿化很好,大路两旁栽了不少紫色角堇,在秋末初冬寒天里开得正好。 车内空调温度正好,周晚意微微侧了一下头,听到男人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