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车队堵得严实又密集,目测没半小时疏通不了,周晚意默了一瞬,从司机手里接过破伞,轻声道了声谢。 车子靠边停下,城市的霓虹已经亮起,狂风疯狂拍打着绿化带中的花草,周晚意撑着那把破伞艰难地在车辆中穿行。 风很大,伞的骨架又坏个稀碎,只剩下一根长长的伞柄孤零零撑起伞面,如今被风一吹,自然便就像花骨朵开花一样,被整个吹翻过边来。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周晚意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淋得很透彻了,额发也湿哒哒地贴在头皮上,整个人看着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但好在冰冷的雨水让她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些。 她孤身挂号,就诊,缴费,拿药整整一个多小时埋没在医院的人海里。 从药房坐直梯下到一楼的时候,周晚意看到了江厌。 他一袭白褂加身,孤直地站在一群颇为年长的医生中间。电梯门骤然打开,男人忽然掀眸,正巧撞上周晚意的视线。 那一瞬间好不容易清醒的神志忽然就又模糊了起来,周晚意仿佛在他那双沉寂的眸子里看到了乌云暗涌。 因为实在太过狼狈,她下意识就想跑。 但却因为站在电梯最里面根本挤不出去,只能默默认栽翘唇与江厌无声打了个招呼。 走廊里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江厌跟在人群后面进电梯,不费吹灰之力地挤到了周晚意身边。 他身上带了点消毒水和洗手液的气味,扑面拢来满是心安。 江厌和专家们谈论着病人病情,面上一派正经,背在身后的手却很不经意地触到了周晚意的指尖。 指尖的过分冰凉让他手指本能地后缩了一下,但又很快卷土重来,慢吞吞地将周晚意的手整个包住。 这不是周晚意与他第一次牵手,却是唯一一次江厌自己主动的。 男人手心干燥而温暖,动作很是规矩老实,不会像周晚意那样东摸西蹭,却像是拽住风筝的线尾一样,将她的心稳稳握住,给她安全感爆棚。 他嘴边时不时吐出一个医学术语,表情认真且严肃,整个人如同自带了一层发光滤镜一般,看得周晚意心慌意乱。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尾指甲缘却不小心在他小鱼际处刮了一下,似蜻蜓轻点湖面,本是无意之举,却在某人的心里漾开层层涟漪。 一楼很快就到了,出电梯的时候有医生眼尖看到了江厌与周晚意牵着的手,打趣道:“江医生还真是谈恋爱工作两不误啊!” 周晚意的背脊下意识崩直,却没想到江厌非但没否认还温声解释:“她感冒了。” 最为年长的那位医生闻言笑了起来,“好,反正我们今天也探讨得差不多了,咱干脆就让江医生先下班,毕竟工作要紧,女孩子的身体也要紧。” 主任开口放人没人敢拦着,江厌微微颔首:“谢谢主任。” 主任挥挥手:“去吧去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江厌也随之松开了周晚意的手,看她的目光中带了点严肃。 “怎么搞成这样了?” 明明开口的语调是温和的,却还是让周晚意委屈得有些想哭。 “来的路上伞坏了。” 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然而下一秒男人的外套便搭到了自己的肩头。 雪松味伴着淡淡的消毒水一起传递到周晚意的鼻尖,她怔了一下,然后抬头看江厌。 男人站在光影昏暗处,白大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脱下来搭在臂间,身上只穿了件烟灰色的衬衫,领口扣得很严实,站在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