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我愿,光明正大的。迦南。” “我不要你愧疚,这笔账是平的,直接忘掉,好吗。行吗。” “能做到吗。”音量渐微。 如果能够做到的话,这两年半的时间足够迦南自我疗愈,可是没有,一直都没有。 司机问要不要去医院。宁崆让开回滨河。她的这个状态去到医院不一定见效,医生每次开的药,他都会在滨河留备用。 迦南做梦,噩梦。梦里的人全身是血,没有皮,骨头裸露在外黏着肉,面目全非,但她知道他是邬慈。 他艰难地张合嘴,想要跟她说些什么,流出来血水,没有声音。 她害怕他靠近,也拒绝不了。 可是她动不了,看着他骨架因为每一步迈出而断裂,最后只剩下一堆鲜血淋漓的红骨。 她不停地掉眼泪,视线模糊,越来越模糊。 她不轻易哭的,也很早就知道哭是没用的弱者的象征。 但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很无助。 比死亡湮灭她自身还令人心碎。 “……邬慈” 听到迦南在说话,宁崆俯身贴近,将她脸上的汗与泪都抹掉,手上的动作生怕重了,“你在说什么?”他贴在她的唇边,仔细听。 声音很小,带着嘶哑的颤音。 他听清楚了。 她在喊,“邬慈。” 只重复这两个字。 宁崆久久未动。 直到车子在滨河门前停下,司机见宁崆面色清冷了无急色,便提醒:“宁总,到了。” 宁崆不语,视线望向后视镜,看到紧跟着来的那辆越野车,还有急匆匆摔下车门赶过来的许应。 宁崆未曾嫉妒过谁,他想要什么,从小到大诸多都触手可得,即使没有,他上上心,不难为他所有。 譬如当年将迦南留在身边。 他一直以为,她是他的,会是他的,以最近的身份一直待在他左右的唯一一个人。 许应在外敲击车窗玻璃。 宁崆依旧岿然不动,怀里的人还在颤,他抬手将她的耳朵捂住。眼睛伤后,她的听力变得十分敏捷,窗外的动静加剧她身体上的颤抖。 许应敲了后座的窗,又敲司机座的,面容焦灼。与不久前还在粮仓与他谈条件时胜券在握的姿态全然不同。 宁崆冷眼看着,欣赏似的。 他也在想,自己有没有这么着急过。 好像,没有。 良久。 宁崆将迦南先放平,而后打开车门下车。全程没看眼前的人一眼。 许应躯身探进来,视线第一时间落在迦南身上,连气息都是喘的。 许应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迦南身上,立即将人从车里抱出来,看到她苍白昏迷的脸,心皱成一团。 他带她回自己车。 宁崆站在车门前,看相反的远处。 司机在一旁看得尤为费解,但又不好问。宁崆点烟来抽,只是空燃着。眼神里黯淡无光。 跟着等了两根烟的功夫,司机还是试探了一句:“宁总,不上去吗。” 宁崆挥了挥手,示意他停车去。 他现在只觉得没力气。 没力气上顶楼。也没力气去想什么。 心里缺下一块,将他整个人身体的力量都撤走。 原来。 邬慈是她心头的那道痂,怎么也去不掉。他想管,无计可施;他不管,它就日久弥新。 她的病症从不来不在于这双眼睛,而是人。 * 许应单手开车,另一只手覆在迦南的脸上,太凉了,他掌心的温度都暖不回来。于是打开车内的暖风,也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 无心开车,他开出一段路后靠边停,将迦南从副驾驶位放到自己膝上。 他从未见过她这么脆弱的一面,脆弱到让他不知所措。他吻掉她残留的泪痕,双手捧着她的脸,蹭着,贴着,把自己温度给她。 他也听到她在喊邬慈。 眼角的泪溢出来,他用额头抵住她的,用指腹抹掉。 喉间塞了根鱼骨似的,生疼。 她的声音极微弱,刻意都很难听清。一但听清了,也就懂了。 他接着吻她的脸,她的眼,最后是她的耳背。 唇瓣停住,说,“我在。” 怕她听不清,也怕她听不见。 他又重复:“我在。” “我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