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被璀璨的霓虹搅碎,劈成斑驳的琉璃几片,分不清谁才是最恰当的存在。 男人挺拔的身姿背对着门口站着,一缕烟雾从他嘴角溢出,被刺冷的风立即吹走了行,最后只剩下微弱的云影。 嚣张倒也不是纯粹,倒是摆明了让人尴尬。等着宁崆亲自出来接,说找不到门,结果自己双脚就站在门前霓虹下。 背影被照得清清楚楚,他穿了一身纯黑的休闲服,脚上却是一双突兀的皮靴。存心得不是一星半点。 迦南突然被一阵恍惚袭住。视线紧紧落在那双靴子上。 这双鞋比起他就穿着一身休闲衣来出席这场豪宴而言算不上太怪异,很新,很扎眼,像军队里训练时穿的。 那道背影,她觉得很熟悉。但不对劲。 宁崆察觉到她身体上的紧绷,看了她一眼,后者迅速将视线挪开,每当他要看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也变成了闪躲。宁崆想的是刚才就应该等人拿外套的。 正要解外套给她的时候,不远处的人似是察觉到身后来的人会是接他的,自觉转过身来,烟从嘴边拿下来,随意一掷,然后抬脚踩灭。一边微微侧头吐出最后一口烟,一边注视着那双登对夺目的人影走近,视线跟这夜风一样,寒嗖嗖。 宁崆手上的动作没往下继续,手搭在迦南胳膊上朝自己身侧拉了拉,意在速战速决把人带进去。 “许总?”宁崆朝他伸手,客气给到了六分。 只是眼前的人没赏脸,那副眉目冷鸷,是习惯了没把谁放进眼里。 迦南看着他,那股恍惚感便翻天覆地地涌上来,宛如一种错觉。 他像极一个人。 她垂落视线,又看向那双不合时宜的皮靴,看清楚后原来只是一双普通的皮靴,除了做工精良皮质奢侈外,款式上并无不一般之处。 耳旁是两个人为数不多却不乏较量的对话。 “迦总?”他朝宁崆伸出手,笔直的,却没有握上宁崆先一步伸出的那只。 迦南看过去。 他被迦南的视线吸引,也看过来,似乎是被她的样貌吸引,多看了好几眼,才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过来,重新伸手,这次握住了宁崆的,纠正道:“宁总。” 紧接着下一秒。 他又朝她迦南伸出手,露出几分携带友善的笑意,“想必这位就是迦总,久仰。” 迦南注视着他,在错觉的边缘彷徨。 男人下颚凛冽锋锐,不是记忆里的模样。 可是,一个人的外貌纵然会随年月改变,但骨相不会。她缓缓伸手,却不是去接他伸出的那只,而是朝上,想要去触他的脸颊。 就在差一点的时候,宁崆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后,挡住,那只手他去握住,很快就松开,没有了悦色。 说道:“许总等久了,现在进去吧。” 许应却全然未对宁崆生起寒暄的意思,而是莫名其妙道:“刚才迦总好像对我的鞋子很感兴趣?” 迦南整个人一怔。 再看向那张脸,挑衅、警示与并不遮掩的敌意,还有那蛰伏在粲然笑脸下的话中话。 没有几年的泣血拼斗,是练就不成。 她在他的隐含玩味的注视里逐渐摆正意识,慢慢脱离不真切的恍惚,提唇,没回答他,反问道:“还不知道许总全名叫什么?” 落入耳中,这个不算聪明的问题却恰到好处地转移话题,化解掉一二分尬意。 他突地笑出两声,似是验证了什么。 笑后,他才说:“许应,应许的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