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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6独食


着这两个字,对岳鸣的倒戈倒没了方才的怒。但也没有其它的情绪,搭在膝上的文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翻动过一页。

    舒卿轶看过来的时候他处于深邃的沉思当中,像樽饱经风霜的久远朝代遗留下来的石像。她走过去,倚在他身后的沙发背上,漫不经心地开口:“以我比不上迦南万分之一的观察能力来看,应该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宁崆收了手机,余光看了眼她的身影,平声无温:“好奇心和胜负欲是这个世界上最致命的东西。”提醒般的口吻。

    明明与她刚才的话没有任何的联系,但舒卿轶还是听懂了这番只对她说的话。

    她咧唇笑,未染纯粹的情绪,太浮于表面的演技,生硬且冷,“这就不牢宁总关心了。”

    宁崆利索收了文件,起身,回到办公桌位置,目的只是为了拉开和她的距离。

    “我关心什么,不关心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

    舒卿轶早已厌倦和宁崆吵来吵去、冷嘲热讽的戏码了,但她又觉得这场婚姻如果连点乐子都不能给她,实在太亏。所以即使是宁崆早就烦透了她,也要在人前摆好她宁太太的名分,至于人后,只需要偶尔忍着她的胡搅蛮缠和肆意妄为罢了。

    *

    邬慈知道岳鸣这场暗箱抢食的事情后,也捏了把拳头。

    问迦南提前有察觉到马脚吗。

    迦南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相当好,“没有。”她甚至拒绝了他在做出行动前诚挚提出的请求。

    除了宁崆在场避不开的会面外,迦南没再见过岳鸣,甚至连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间都极少。要说能提前看出人的欲望能抵达到什么程度,她还真没这么厉害。

    科学途径难说,算命先生或许有这能耐。

    邬慈听出她话里调侃,不得不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错。问题出在岳鸣。”

    迦南勉强听进去了:“嗯。”

    岳鸣那边黄了,但是对邬慈来说不失为一个机会。西郊农场的事情经过几天的精细谋策,已经势在必得,只棋差一步。

    现在宁崆要打民生的市场,总得有块地让他开垦,岳鸣那边打点的本事他物色已久且最看好的一条路,农场经济开发或许要建立在此基础之上,邬慈考察过了,西郊农业资源丰厚,地理位置优越,完全有实力撑起整条经济链。这下,宁崆不得不正视邬慈的存在。

    至于岳鸣,宁崆不视为眼中钉,他日也会作为路上石铲掉。

    利益追逐,向来如此。

    有的人下棋,会提前想好五步,以为能够掌控全局,拥有胜算。有的人,只着眼于自己的下一步,确保一定赢。

    宁崆属前者。

    邬慈占后类。

    谁更胜一筹,不到最后永远不会知道。

    当天。迦南便把邬慈这边的情况跟宁崆说了,能解当前的燃眉之急。

    宁崆听着,思虑着。半张脸隐进黑暗里,晦暗不明的情绪,似是有一种受挫的错觉。这样的低压迦南很少在他身上感应到。要更近一步的时候,宁崆扭了头。

    他从来不许她跨过那条无形的线,探测他的所思所想,被人看穿的滋味固然不好受,其他人不知道,所以无所谓;他既然知道,便不准自己失掉铠甲。

    一开始,他们在这点上达成统一意见。不越界是对彼此的一种保护。

    只是偶尔迦南会犯点遗漏,不自觉探出一步;宁崆就退一步提醒。

    迦南转正视线,目视头顶漆黑的夜幕,手上一边从烟盒里掏烟,问宁崆:“你怎么打算?”

    宁崆的嗓音里听不出情绪:“这一笔赌注数目不小,得细究。”

    是没错。

    可迦南没想到宁崆居然会把它看成是一笔赌注。

    她这么疑着,也这么说了:“赌注?”

    宁崆从来不在措辞上有过失言:“嗯。”

    迦南貌似听懂了:“你还是不信邬慈。”哪怕岳鸣已经让人跌镜到这份儿上。

    宁崆说:“不完全是。”

    “那是什么?”

    宁崆顿了两秒,“我刚才说了。”数目不小,得细究。

    迦南换了个问题:“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宁崆依旧也征询她的看法。

    迦南说既然是细究,那实地考察,亲自出马?

    宁崆看向她,朦胧的光线笼住他上扬的嘴角,声音轻似携几分宽慰:“那就按你说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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