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云川,他怎么可能在卧榻之侧容他人酣睡? 出任首辅不到三年,就搜罗了大量庞次辅的罪证呈到御前。 当年穆云川负荆请罪的时候,就在当今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到了那会儿,加上如山铁证,这才把煊赫了半辈子的庞次辅给扳倒了。 当今只念着庞次辅是先帝时期的老臣,没要他的命,只是将他贬为了白身且庞家三代以内不得科举入仕。 不过幸运的是,穆二胖下场早,如今的穆云川还在翰林院里熬资历。 虽当今待他有几分不同,但庞次辅眼下还不至于把一个从六品的翰林院翰林院修撰放在眼里。 所以眼下连穆云川都没在庞次辅眼前挂上号呢,穆二胖就更不会被牵连了。 所以沈翠回想了原书剧情,也没多说什么。 卫家兄弟和沈傲霜简单说完庞次辅的生平之后,搜集庞次辅著作的任务就还落在劳不语身上。 他在临南府都能混的如鱼得水了,早年在京城待过不短的时间,这方面自然是更是驾轻就熟。 所以没过几日,刚到腊月,其他举子刚打听出来主考官人选,劳不语已经快人一步,搜罗来了好些庞次辅写的诗和文章。 接着他就领着少年们逐字逐句的分析——穆云川给的消息依旧没出错,他本人并不好诗文,反而是文章十分出色。 尤其是他年轻时写的那些,言之有物,陈意犀利,俨然就是一个虽出身高门,却体验过人间疾苦,一心想要报答朝廷、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有识之士。 读了他的文章,除了沈傲霜外,一众少年都难免有些激昂,更对他心生仰慕。 沈傲霜几次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沈翠发现了,打了个岔,借故让沈傲霜跟着自己出了课室。 “给他们留些想头吧。”沈翠这样说。 若现在就告诉少年们,曾经心怀天下的庞次辅如今只知道在权力场上蝇营狗苟的钻营,未免太过残忍了。 等他们将来考完,正式入仕,自然会发现理想与现实的落差,那会儿的心境跟现在的孺慕一对比,能让他们记忆深刻,引以为戒。 ………… 过了腊八就是年,今年这新年,沈傲霜没回沈家,而卫家兄弟也只回了家中半日。 大家依旧是深居简出地每日温书和互相交流。 周氏在翠微待了一段时间,没再接着瘦下去了。 前头求医问药了半年,黄大夫那样的杏林圣手都直言自己无力回天,如今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生活,汤药也没吃一副,居然就好像痊愈了一般。 不过她那怪症本身就生的匪夷所思,又稀奇古怪的不药而愈,倒也未让周氏多想,只跟沈翠笑道:“原说卫公子和崔公子总说风水,咱家书院的风水就是好!” 她既好一些了,年头上肯定得操持两家的过年事宜——翠微这边自然是简办,稍微办点年货,贴个春联,放个挂鞭就成了。 穆宅那边事情却不少,尤其穆云川大小是个官了,自家人口简单,随便怎么样都成,对外的礼数却少不了。 给谁送礼、送什么礼,那就是一桩学问了。 前头几年周氏都是跟穆云川商量着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礼数不周,为人诟病。 今年却是不成了,进了腊月后,穆云川三不五时被传召入宫,一待就是几日,出来后也是忙的不见人影。 周氏猜着他大概年后就要领外放的差事了,便不好用这种小事去烦他了。 所以她把礼单拿到了翠微这边来整理,让沈翠帮着掌掌眼。 沈翠笑骂她:“不好烦他,就来烦我是吧?” 周氏一边仔细看着前几年的礼单和穆云川百忙中抽出空来给她写的一份新的名单,一边抓了把花生塞到沈翠手里,“谁教您是我娘呢?说起来我读书认字、知礼数还是您教的呢,这上头相关的,可不是还得请教您?” 她也只会在沈翠面前这样卖乖了,沈翠好笑地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然后帮着她一道参谋。 对比完过去的礼单和今年穆云川整理出来的名单,沈翠飞快发现多了三个人。 这三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