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和同届学子聚会去了,午饭前才回来,不若买点水酒,夫子小酌一杯?”正好路过小酒馆,沈翠便这般建议。 劳不语闻着酒香自然有些意动,但还是坚定地摇头道:“前头说过戒酒,今儿个确实高兴,但也不好破戒。而且我有别的庆祝法子!” 说完,劳不语就越发脚步轻快地往书院走,他人高腿长,沈翠一开始还费劲的跟在他后头小跑,最后也放弃了,左右自己也认得书院的路! 后头两人前后回了书院,沈翠屁股还没在凳子上坐热,劳不语过来递给她一个信封,说麻烦沈翠帮着使人送一下——沈翠自打来了府城后每个月都会给娘家写信,而这次府试成绩,沈家人肯定也都是非常挂心的,她也确实准备写信使人送去。 “不过我认识的商队都是永宁县和青州府两头跑,若是寄到别的地方……” 后半截话她没往下说了,因为已经看清那信封上头赫然写着‘永宁县青竹书院凌青明收’。 敢情这就是劳不语的‘庆祝’方式?! 接过信封的时候,沈翠神色真挺复杂——这哪里是信啊,又沉又厚,跟个砖头似的! 得亏现在送信的行脚商队是按地方收钱,不是后世称重的快递! ………… 午饭之前,穆二胖从外头回来了,他又好像有什么心事儿。 不用人问,他在饭桌上自己说了出来。 原来前头他和任舜、赵修文在榜前遇上后,那会儿只简单交流了最后一题,等后头外头用早饭了,交流的就更仔细了。 赵修文没有说错,他确实只输在阅读量上,最后一题没写全。前头两场的考试,他们三人的水平并无明显差距。 而任舜家中藏书丰富,他最后一题是和穆二胖写的相差无几的,但第一道律法题,他只背了本朝律法,没去比对前朝律法,就不知道这条律法是开国皇帝新修的,漏答了这一部分内容。 虽然三人的名次被拉开了,尤其赵修文,看着跟他们名次差距特别大,真要只论四书五经上头的东西,三人差距并不很大。 愉快地交流之后,任舜问了穆二胖一个问题,也就是这个问题,让他像有心事一般。 任舜问的也不是别的,就是问他今年院试下不下场? 院试三年两次,这个三年是跟着三年一任的学政算的。 也就是每过三年,岁末的时候学政换任后,先组织一场岁考,而后在来年,上任的第一年举行院试,中间隔开一年不办,等到换任的当年,再举行一次院试。 简单点说,三年前穆云川考的那场院试,是上届学政到任后举办的第一届,卫恕卫奚、梅若初考的那场,是最后一届。 去年岁考之前,新学政已经到任,所以今年还会举行院试。 这个问题前头穆二胖还真没想过,毕竟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书院一众同窗里,开蒙最晚,学习时间最短的,去年准备下场时,还有些拿不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不自量力,还问了沈翠的意见来着。也是得到了亲娘的鼓励和支持,他今年才大胆尝试。 没想到两场都无比顺利的考了过来。 所以也是到了这会儿,经任舜问起,穆二胖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后头没等穆二胖回答,任舜道:“历来没听说谁家连着考中县试案首、府试案首的,还有不往后考的,我这话问的确实有些多余。咱们穆兄弟要担心的,想来也只是能不能在院试中保持案首而已!” 那话无形中给了穆二胖很大的压力。 因为他仍觉得自己只学了三年,又不是书院里顶聪明的,县试考上案首是因为灵光一闪,府试考上案首,则是因为书院里的藏书恰好有相关方面的,而劳不语又在只言片语中提过六经相关,他最近记忆力莫名好了不少,非常辛苦地努力回忆了起来,还差点给病倒了,惹得众人忧心不已。 说来说去,穆二胖仍觉得两次都带了运气成分,心里有些没底。 尤其是院试要考他最不擅长的试帖诗,且因为只考两部分内容,试帖诗的所占比例还非常大,可以说诗文写的不好,就不可能榜上有名,更别说拿到案首。 劳不语就鼓励他道:“这几年,我能教你的基本都教给了你。更多的,则是我不擅长教你或者是教不会的了。院试考过,你则能进府学,和阿恕他们一般,得府学教授和训导指点,往后会越来越好。若考不过……那又怕什么?左右咱们书院还在,我也还在,咱俩接着一个教,一个学呗!” 穆二胖点着头,又看向沈翠,沈翠便也表态道:“我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非把你培养成连中几元的人物。你想考,你就试试。如夫子所言,考上了自然是好事儿,考不上则也无妨,如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