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很平静,听者却无法抑制落泪的冲动。 姜圆心疼地揉了揉顾溪的头。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放心。” “好。”顾溪答应道,“说好了。” “说好了。” 顾溪回到主营地,参加了最后一次会议。 所有人都眉头紧锁,情况不容乐观。 虽然说这次是帝国兵力损伤的比较多,两万换三万看起来并不寒碜,但是联盟现存的可用兵力全部加起来只有帝国的一半,帝国兵力还是按照最少来计算的,按照西瑞尔这样疯狂的行径,将手无寸铁的普通平民拉上战场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这样算下来,联盟的情况十分危急。 “他到底打算干什么?”洛秦语气冰凉,“他这么做,就算胜了,剩下的人也不多了。还有程固安,如果将音黎的百姓囚禁起来开采落陈矿,应该对他们而言更有利吧。” “像是尽力制造最大的伤亡一样,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他们自己,”顾掠蹙眉在文档上勾勾画画,“完全不顾之后的情况,不顾道德,” “这种完全是自杀式布局,”陆茜茜指着地图上的点,“如果套上那种报复社会的□□也完全可行,但是在西瑞尔手下就奇怪的很。” “他不是不会打仗,”顾涟下了判断,“当时在内战的时候,他的布局并不是这个套路。” “他是故意的,如果按照伯父说的那样,西瑞尔的目的是尽力制造双方最大的伤亡,那这个布局是最精妙的,”燕庚道,“但是他的目的,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情。虽然他看起来疯狂地不可理喻,但是同时他是个冷静的人。” …… 顾溪没有插话,她只是旁听着,同时一直观察着旁边沉默的殷茶。 殷茶与平日里截然不同,她从前虽然一直说自己是外来势力不方便参加讨论,但是到了制定策略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发表一点她的看法。 可今天,她从开头沉默到了现在。 沉默的原因,所有人都清楚。 同时沉默的还有程固安程素素的父亲,程裕。 本是这场战争主导人之一的中年男人,一晚上就老了十来岁,眼下漫出的乌青擦过鬓边新生的白发,红色的血丝在眼珠附近结网。 “顾溪,出来一下吧。”殷茶低声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嗯,好。”顾溪搭上殷茶的手,两人走出营帐。 “顾溪,”殷茶的语气平静宛如死寂,“程固安和西瑞尔我谁都不会放过。” 她的眼睛仿佛干涸了一般,只是红着却没有一丝的泪光,或许是在昨天的夜里已经流干了。她妙龄的嗓子就像被粗糙的砂纸打磨过,沙哑且血淋淋的声音绝望地将心迹陈述。 “我也是。”顾溪搭上她的肩膀。 “那素素那里呢?你打算怎么办?”殷茶问。 “瞒过去也好,坦白也好,”顾溪语调跳跃,在这样的氛围中极为诡异,“程固安必须去死。” “那我们就是共犯了。”殷茶握住顾溪的手。 顾溪刚想反握住,一个身影出现在二人背后。 “加我一个。” 男人的声音有些微弱,却坚定。 是程裕。程素素程固安的父亲。 顾溪转过头看向程裕,而殷茶则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 “程伯父,”顾溪道,“您是什么意思?” “程固安,”程裕低头,他没有使用“混蛋”“畜生”等词语,无论是哪个称呼在受害者面前都显得亲昵,以己度人,他用了最生疏冷漠的全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做出这种事情就应该以命相抵,我也会出力。素素那边我会跟她说的。” 尴尬的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最后是殷茶打破了沉默。 “好。”她低声道,“就这样吧。” 三人回到营地,其他人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营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回来的三人身上。 顾溪最先开口。 “我想跟大家说一下,接下来我应该跟姜老一起在实验室了,新一代修复舱赶出来,伤亡应该会减少很多。即使是自爆炸弹,只要大脑没有伤的太严重也有救回来的可能。前线这边就拜托大家了。” “放心,”顾掠道,“这里有我们呢。” “顾溪姐你就专心搞修复舱,”燕岁笑笑,“这里有我们呢,洛教授顾伯父我哥阿涟还有很多军校的前辈,放心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