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他再次将目光落回俞嫣的眉眼,几不可见地皱了眉。 她为什么不夸这花摘得好?连个巧笑嫣然地顾盼回眸也吝啬。 这可不是个合格的妻子。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给夫人拿衣服、准备梳洗?”姜峥开口。 退红和窃蓝福了福身,赶忙退下去忙碌。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姜峥才朝俞嫣走过去,几乎是贴在她身后,陪她一起去看那瓶芍药。 俞嫣侧转过身,肩头擦过他的胸膛。她用一双疑惑的眸子望着他,似乎不太懂他为什么要靠得这样近。 她发现姜峥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此刻他的眼神好似和昨天晚上的某一幕重合。他又要礼尚往来了吗?俞嫣赶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摇头,低声闷语:“不可以。我还没有梳洗。好脏……” “脏”字入耳,姜峥莫名皱了下眉。他的眉宇很快舒展开,浅笑着问:“酿酿想什么呢?” 是她想错了吗?俞嫣不想理姜峥了。她转过身去,用手指头轻轻拨弄着花瓣。层层叠叠的花瓣在她的指下一阵轻颤,有浮光晃动。 外面侍女的脚步声,告诉俞嫣温水已经备好。她轻推开姜峥,快步往浴室去。 姜峥立在原地,目送俞嫣走远,才闲适回眸望向窗台上的芍药。此时无风,安静的芍药寻常如死物。姜峥回忆着花瓣在俞嫣指下轻颤的情景。这花,想来还是动起来更美些。恰好一阵风吹来,堆扎的层叠花瓣再次伴着浮光轻轻晃动着。 姜峥望着花瓶里的芍药,慢慢收起眉眼间沉着自傲的淡笑。 花还是那支花,无关动与不动。美与不美,缺的是拨花的纤纤柔荑。 下午,俞嫣依太子妃的帖子进了宫。姜峥陪着她一起,两个入了宫门便分开,一个去了东宫,一个去见皇后。 “你那边结束遣个宫女与我说一声,我去接你。”姜峥道。 “那我要去见皇后吗?”俞嫣询问。她记得苏嬷嬷曾经的提点,皇后和姜峥关系匪浅,对待皇后要更敬重些。俞嫣虽然自小就时常往宫里来,可她以前和皇后实在没什么接触。在她印象里,皇后是个又冷又严肃的人。说不上不喜,只能说她自小就很敬畏皇后。 “再看。”姜峥道。 姜峥小时候倒是时常去见皇后,只是稍微长大一些就不再方便去后宫,去的次数便少了许多。 俞嫣到了东宫,太子妃林宜嘉身边的宫婢将人请进花厅。太子妃正对摊在桌上的一幅双鹤贺寿图愁烦,见俞嫣进来,起身亲自将人拉过来。 “想亲自画一幅贺寿图,却怎么看都不满意。你帮我瞧瞧。”林宜嘉柔声道。 俞嫣眼睛望过去,嘴巴上却说:“太子妃怎么就寻了我?我那点画技哪里比得上宫里的先生们。” “小郡主谦虚了。宫里的丹青先生们怎么就比得过你了?”林宜嘉道,“再言,我画这幅画画到一半时,才知道小郡主十岁出头时就给太后献过一幅双鹤拜寿图。所以我想着请你来帮我看看。一是提提意见将我总是改不满意的地方修好,二也是想问问小郡主当初画的双鹤图是什么模样,也好避开,免得东施效颦。” 俞嫣听了这话,才道:“宫里乱传的话你可别当真,他们最会捧人,我十一二岁时胡乱画的贺寿图实在难以入眼。而且从布景到情景、用色,两幅画完全不同。” 林宜嘉这才放心。她刚刚所言皆是真心话,只是明显后者更重要。她不仅不愿和俞嫣曾经献上去的拜寿图雷同,也不愿因为雷同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林宜嘉入主东宫不到一年,处处谨慎周到,不愿出一丝差错。 她温柔笑着:“不同我就更安心了。那还请小郡主帮我看看这些竹子,总觉得画的位置不对。” 俞嫣仔细瞧了瞧,认真给她提了点修改意见。两个人一直谈论着这幅双鹤贺寿图,一个仔细提意见,一个认真地听。宫女进来送甜点和茶水,两个人也浑然没注意,十分专心。 林宜嘉之所以敢献画,那自然也是擅画、爱画之人。更别说俞嫣自小玩颜色,还不会写字时先会画花草。两个人以前只算面上认识,今日通过丹青倒是相谈甚欢。 近一个时辰过去,两个人对于这幅双鹤拜寿图终于达成了共识。林宜嘉莞尔:“小郡主果然帮我解惑不少,今日收获颇多。真是要多谢你。” 俞嫣弯弯眼:“太子妃客气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