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泽宴,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他有意无意瞥了一眼他的腿,有些讶异,“你的腿怎么了?” 瞧瞧,他这个和他有着一半血脉的大哥又开始装起来了。 年少时他就恨不得撕碎他脸上虚伪客套的面具。 明明讨厌得他厉害,却偏偏能在陆肃清面前装的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陆述白,这里就你和我两个人,闻意又不在,别和我装了。” 陆泽宴面若冰霜:“把我和闻意撞下山崖的那辆车子是不是你安排的吗?” 陆述白端起咖啡的手微微一顿。 “不是。” “我知道你怀疑我,但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干的。”陆述白揉了揉太阳穴,难得有些烦躁。 “我不会伤害闻意,这是我的底线。” 这事确实不是陆述白安排的,是他那个手下自作主张为了讨陆述白的欢心,想除掉陆泽宴再去陆述白面前邀功。 他没想到闻意也在那辆车上。 闻意差点就死了。 陆述白知道这件事,雷霆大怒,亲自动手把那人打了一顿又给送进了监狱。 他没替陆述白做事前,他以前做的事不干净,迟早也得进去。 陆述白只是顺水推舟,送他上绝路。 - 闻意从南城到山南县,先是坐了飞机再转火车,最后转大巴。 外面风雨交加,天色阴沉沉的,地上黄色的泥土被卷进了轮胎里,陡峭泥泞的山路上留下一行轮胎印子。 颠簸的山路坐的让人心烦意乱,这一车人都是从南城来基层医院支援的医护人员,有些人忍不住问司机。 “大叔,到底什么时候到啊,这路也太难走了吧?” “快了。”司机说,“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 “怎么还有一个小时啊。”有人嘀咕了一声,“这地方到底有多偏僻啊,怎么要这么久。” “哎,说让我们支援,其实就是发配边疆啊……”有人说,“我老婆孩子都在南城呢,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往好处想。”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回去说不定就能升副高了。” 闻意靠着座椅上,她脸色发白胸闷的厉害,早上吃过的东西在胃里似乎还没消化,汽车一颠一颠的让她忍不住想吐出来。 “闻医生。”有人靠过来,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闻意睁眼,认出来面前这个女生,是他们医院心血管科的护士,叫张悦悦。 “没事。”她勉强喝了口水,打起精神道。 张悦悦看着她的脸色,皱眉道:“你不会是高反了吧?” “应该是晕车吧。”闻意说。 她没去过高原地区,也不确定自己目前是不是高反了。 山南县海拔四千米,他们这些从平原来的人,有些在火车上就开始高反了。 幸好他们早有准备,高反药和氧气瓶都带足了,张悦悦拿了个便携氧气筒过来。 “来,先吸会氧。”张悦悦说,“还说没高反,你看看嘴巴都紫了。” 吸了会氧气,又吃了颗高反药,闻意的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外面的气温有些低,甚至因为室内外温度差车窗上凝结成一道水雾。 “大叔,这都八月份了,你们这还这么冷吗?” “我们这几天都有二十度以上的,谁知道今天突然变天了气温降低……不过你们在这里待久了就知道了,我们这啊不比你们内陆,十月份可能就会下冰雹了……”司机一边看路一边唠嗑。 “哎呀,你们刚来可能还不习惯不过等你们适应了就好了。” 众人不说话了。 等到了目的地已经到傍晚了。 医院这边的员工宿舍已经住满了,只能先盘下一家客栈给他们当临时招待所。 众人下了汽车,被阴冷的寒风一吹冻得打了个喷嚏,连忙裹紧了衣服,跟着接待人往客栈里走。 “非常抱歉啊各位老师,我们医院宿舍已经住满了,现在只能委屈大家先在客栈里住着。”接待人说,“不过大家放心,这家客栈是我们县城出了名的五星酒店,环境干净老板娘热情厨艺也不错,希望大家能住的愉快,要是老师们生活上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我也会及时和上层领导反馈的。” “好的。”有人应了一声。 客栈的老板娘已经做好饭了,扑鼻而来的饭菜香让大家忘记了旅途的劳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