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云月公主被火灼伤,皇帝正命人四处搜寻可以祛疤的良方。重金悬赏之下,有不少医者从各处往京都而来。 听说范大人自宫中起火那日开始,便一直留在云月公主身边照顾,已许久没回过自己府里了,可以说是极尽用心。 但皇帝最想找到的游医林岱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无人能寻到他的任何踪迹。 江殊澜知道,本已在回京途中的林老先生接到临清筠的信后,便转向去了避世隐居的一位老友那里。 而江殊澜承认先帝曾为她指婚的事也已在京都传遍。 那日不少人都看见唯阳公主拿手炉砸范明真,当众否认了曾与他有婚约的事,没人料想到她会又改了说辞。 可唯阳公主与临将军之间的相处似乎不仅不受任何影响,反而还更亲密了些—— 临将军竟搬去了公主府里住。 按例,即便是驸马也需要在与公主成婚后才能住进公主府内。如今这般名不正言不顺,公主身上还有与其他男人的婚约,反倒像是以往其他公主那样,往府里收了个男宠似的。 这般奇耻大辱临将军竟也能忍。且他每每与唯阳公主外出时虽仍戴着不同的浅色面具,旁人都不难看出他对待公主温和宠溺的态度。 不少人都听说,有回公主在马车上睡着了,将军安静温柔地抱着她走出马车回了公主府,他手上还不忘拿着公主在长街上买的花灯。 不仅是临将军与唯阳公主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范明真自宫宴那日起也一直未出过宫,连上朝都不去了,只守在云月公主身边。 京都人人都在观望,好奇唯阳公主与范明真的婚事,或是想知道临将军、唯阳公主、范明真、云月公主四人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最终会如何收场。 而江殊澜除了日日与临清筠待在一起外,只做了一件事—— 让人盘下了一间书局。 待书局重新布置好后,江殊澜便带着地契找到了一个已经许久未见的人。 崔言修。 自那日在隆宝堂门前为这位未来的首辅解了围之后,江殊澜便一直让人暗中注意着他的情况。 得知崔言修的弟弟已经养好了病,他也在认真准备科考,江殊澜便不再打扰他的生活。 今日临清筠要进宫探一探皇后那间暗室,江殊澜才来了崔言修和他弟弟落脚的山寺中。 见门外之人竟是当日助自己讨回明珠的唯阳公主,崔言修连忙跪下行礼道: “殿下。” “不必多礼,”江殊澜朝他抬了抬手,“家人的病可治好了?” 崔言修站起身,拱手道:“家弟已经痊愈,多谢殿下当日出手相助。” 崔言修知道,若非唯阳公主帮他解围,那日他不仅拿不回传家宝,或许自己也无法全身而退。 当时殿下还给了他银钱,不仅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还让他这段时日可以安心温书,不必为生计奔波。 “只是那笔银钱,草民暂时恐怕无法……” “你以为本宫今日是来讨债的?” 江殊澜打断他的话,揶揄道。 “草民不敢!” 见崔言修立马又要跪,江殊澜无奈道: “不必如此诚惶诚恐。” “多谢殿下。”崔言修道。 “本宫今日来,是有一事要交给你。” “草民定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崔言修诚挚道。 “没那么严重,”江殊澜让叶嬷嬷把地契拿给崔言修,“这里有家书局,是给你和你弟弟的。” “殿下……” “不用急着拒绝,”江殊澜打断他的话,“这家店的位置并不算好,只是让你们在京都的生活能有个着落。” 即便状元登科,在有官可做之前也只能等一次次的官员选拔。 很多像崔言修这种出身寒门的书生在等到官职之前连生活都成问题。 一年,两年,甚至更久,实在熬不住等不起,最终只能遗憾返乡的也大有人在。 “殿下当日之恩草民已无以为报,如今危机已过,实在不敢再劳殿下费心。” “那春闱之后,若久久无官可做,你准备以何谋生?” “草民可以卖些字画。” “到时京都最不缺的就是书生,更不缺你们的字画,若卖不出去,你又当如何?” 江殊澜继续问。 崔言修一时无言应答。 他只会笔墨工夫,弟弟也不过十四岁,他们在京都并无亲戚友人,想要长久谋生的确不会容易。 “再者,那日本宫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