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备註。 备註上都是那四个字——南门少爷。 当时候的南门少爷,也就是现在的南门老爷。 特兰提亚不知道上一任南门老爷怎么死的,这或许也是一个线索,但很显然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 依尔家和南门府的交易在某一天突然就中止了,双方之间的往来只维持了不到三个月,在往后没几页,两个不同的笔跡交错记录着,而从某一天开始,便只剩下了依尔的了。 特兰提亚推断依尔的父亲应该死于某种病,后面两人轮流纪录则是因为父亲的病情开始不稳定,依尔逐渐接手家计。 把帐本收起来后,特兰提亚走到衣柜前,把原先半闔着的门给完全拉开。 里头都是清一色的粗布麻衣,因此那件被掛在角落的红衣裳显得格外醒目。 特兰提亚把一旁的衣服用手撩开,本来只是想着要仔细看看那件红衣,却没想到反而发现了掛在衣柜里面的一幅画。 猛地,他到抽了一口气。 画中人双手交叠,端正却不僵硬的坐在木椅上,那一头褐色微捲曲的头发松散的搭在肩上,轮廓柔和的几乎要和背景融为一体,但那张脸却是一片平坦,没有五官…… 是那幅一小时前特兰提亚才在画展上看到的画……或着说,是和那幅一模一样的另一幅画。 画展场地明亮无比,那时候看都已经不免觉得有些诡异,眼下在这幽黑的衣柜深处,没有面容的画中人更显可怖,令人不寒而慄。 特兰提亚提防着,然后伸手碰了画一下,几秒后还是没有任何异变,他这才松了口气,他稍微施了点力想把画弄下来,没想到却差点给摔了,那画只是轻轻掛在上头,没有多馀的固定。 特兰提亚把画放到了一旁的墙边靠着,手指在原先掛画的位置上摩娑。 一般来说如果一样东西长时间放在同一个地方,那会有很大机率留下一些痕跡,但是那里却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若不是这幅画刚掛上去没多久,那就是画的主人常常将它取下。 而特兰提亚更倾向于后者,因为他把画框翻到背面之后发现有一些褐色斑点,那是长时间的环境潮湿所留下的,不过都只有浅浅的印子,可见几乎每天都会被拿下来仔细擦拭。 画作的顏料看上去有些斑驳,但这幅画的保存不如展场那幅,现下手里的并没有在表面加上一层透明罩子做保护,因此只有这样很难判断出究竟是哪一幅画先诞生的。 特兰提亚把画纸从框里取了出来,但是不论是两者中的哪一个都没有在看见其他标记,哪怕是创作者的属名。 他再次拨开了衣服,把画掛回原处,而这时他的眼角突然瞥见一块菱形的反光,就照射在衣柜旁的那面墙上。 衣柜和床靠得很近,特兰提亚本来是站在右侧的,眼下如果要靠近那面墙,他必须要把自己塞进柜子和床缘之间的缝隙里,最后他索性整个人跪坐到了床上。 上床前他把床面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他便整个身子放心的压了上去。 在衣柜和墙面之间那大约只有十公分的空隙里,一面全身镜被钉在了衣柜上,而那个菱形的反射就是由西下的太阳照射到镜子后形成的,特兰提亚试了好一会儿才把镜子取下,而这时他才第一次的看见了依尔的长相。 依尔有着和他一样的褐色头发,甚至是连眼睛都有几分相似,剎那间特兰提亚还以为看见了自己。 不过又过了两秒后,特兰提亚便觉得不那么相像了,他们俩人的模样只有在第一眼的时候有那么一点重叠的残影。 依尔的眼睛虽然也是灰色,却更为浅淡,像是清浅的湖面,就算投了石子下去也激不起涟漪的那种。特兰提亚的眼是典型的丹凤眼,不笑的时候有点冷漠疏离,但是一旦笑起来便温和柔情,而依尔的则是桃花眼,灵动勾人,但却因为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