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时兴啊,只是不去水边洗脸,咱们都是上了胭脂的,一洗可就坏了。”方子仪以扇遮面笑道,“其实咱们这里也用柳条沾花瓣水祛灾禳福,但却不是谁都有资格呢。待会儿你就晓得了。” 渐渐的,周围人多了起来,人声也逐渐增大,陈一琴好奇地从屏风的缝隙里往外望,真是吃了一大惊,旁边的空地几乎已经坐满了,每一团人之间也就留了点儿走路的小道,简直比赶集还热闹了。 一时韦嬛如也到了,这会儿人多了起来,她的马车进不来,只能步行到稻香亭附近。 陈一琴抬头望向她,只见韦嬛如穿了一袭粉地织西番莲纹襦裙,衣袂翻飞得好似蝴蝶一般,脸上也傅了粉,瞧着没有上次见时那般憔悴了。她走入屏风后,被几片绿叶一衬托就成了一朵夺目的芍药。 韦嬛如有些不好意思地落座,“我来晚了。” 钟雪凝以扇遮面道:“不晚不晚,今儿你若是来早了反而不好呢。嬛如,待会儿能不能赢得花神可就全看你了哦。” “什么花神?”陈一琴不解。 “你等着看吧。”钟雪凝卖个关子笑道。 也不知是哪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锣声,陈一琴便看到仆从们齐齐上前将那竹制的屏风合拢来,抬到了一边儿,视线瞬间就敞亮了。 再看周围的帐子也全都拆了下来,那一张一张的毯子就好似一团一团的花,齐齐盛放在洵水畔。 当然最像花的肯定是长孙愉愉她们这一处,屏风一抬开,周遭就有低呼和议论声渐起。 “咦,华宁你们今年倒是新鲜,怎么你却成了绿叶?”长孙丹的声音从侧面传来,陈一琴才发现原来咏荷社那群人就坐在旁边不远处。 她们却是齐齐地穿着鹅黄色的衣裙,远远地看着就像一朵巨大的芍药花开在绿茵上,很是引人瞩目。 长孙愉愉淡淡地摇了摇手里的团扇,“绿叶护花也是美谈嘛。” 长孙丹也用团扇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咯咯”地笑了起来,“这做绿叶么,放在别人身上自然是没什么,可在愉愉你身上就有些奇怪了。”长孙丹又瞅了一眼韦嬛如,“啧啧,真是想不到愉愉你为了把嬛如拉回去,竟然肯这样屈尊降贵的,实在叫人大开眼界呢。” 这话简直就是捧韦嬛如而贬低长孙愉愉了。 “只是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强扭的瓜不甜。”长孙丹道。她今天有些锋芒毕露,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委婉了,却也有些奇怪。 钟雪凝先坐不住了,“你胡说什么呀?什么强扭的瓜,我看你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还嫌害得嬛如不够么?” 长孙丹沉下脸来冷哼一声,“我怎么害嬛如了?哦,你们说的是咏荷社诗集的事是不是?”这不是明知故问么?长孙丹看着韦嬛如的眼睛道:“那件事明摆着就是有人眼红了嫉妒我们。我虽然也不聪明但也不至于笨得让自己傅母的儿子去帮我买诗集。” 她这话就是说给韦嬛如听的,因为自从那件事之后韦嬛如一直拒绝见她。长孙丹好不容易才拉拢了韦嬛如当然不能这样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是啊,那除了你,还有谁能指使得动你傅母的儿子呢?”史墨梅跟长孙丹一唱一和地道。 长孙愉愉很清楚长孙丹手里是没有证据的,她那傅母自然更心疼儿子,若是她出卖了长孙愉愉,她儿子可就没有好下场了。所以卢大姑咬死了是心疼长孙丹才做了错事。若是长孙丹有证据早就闹得众人皆知了,何必如此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长孙愉愉含笑看向长孙丹,“是啊,既然是丹姐姐的傅母和儿子,若是有什么证据怎么不摊开来说呢,这样子阴阳怪气、似是而非地指责又是什么意思?” 顾静婉点头道:“是了,无凭无据地就指责说有人眼红你们,不是欠妥了些?” “就是。说到眼红,还不知道是谁眼红谁呢?愉愉,她不就是嫉妒你的春祭舞被皇上称赞为几十年都少有的舞么?”钟雪凝摇扇笑道,“啊,对了,还有咱们琴社办的义卖,却是活人无数的善举,可不像有些人,出本诗集子就得意洋洋地以为能流芳百世了,嘻嘻。” “咱们的琴社如今整个京城闻名,义卖也是大得人心,自然会有人坐不住了出来指桑骂槐的。”杜丽棠也帮腔道。 这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气得长孙丹脸发红,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韦嬛如看着长孙丹和长孙愉愉却是沉默不语,可是有一条她终于弄清楚了,她就是这两姐妹斗法的牺牲品,夹在里头不过是个工具。 长孙愉愉扫了韦嬛如一眼,她的沉默不语正好说明她的两不相帮,这种人也就只好做个“孤”人了。 陈一琴看着这两帮姑娘斗嘴,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只觉得恐怖。 却说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