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娘此番,是怪我拆散了你与梁晏,还是另有所指?” “我哪里敢责怪表哥。” “有什么是你不敢的。”魏玠轻嗤一声,说道:“你心心念念了梁晏许久,为寻他远赴上郡,一路上风餐露宿,而他却轻易抛下了你,这便是你所谓的值得,是你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人。” 魏玠鲜有如此刻薄的时候,连语气都透着几分嘲弄。“你的手段不够聪明,看人的眼光也着实不好。” 薛鹂最不愿被人提起梁晏,二人毕竟也曾真心相待,最后落得一个让人唏嘘的结局,她心中仍觉得不甘,想到从前种种,仍会忍不住落寞。然而正因如此,她实在难以忍受魏玠的奚落,好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极其可笑,又极其悲哀的一件事,为了梁晏惹火上身,如今却与梁晏无法再和好如初,好似连她多年的情意也成了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十指紧攥着衣袖,迎上魏玠的目光,说道:“那又如何,我甘愿如此,也从未觉着自己是错付了情意,自然是值得,何况手段虽不够高明,表哥瞧着倒很是受用。” 魏玠黑沉沉的一双眼,像是漆黑阴冷的雨夜,他低笑一声,缓缓道:“你当真如此喜爱他?” 薛鹂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敷衍道:“我最喜爱表哥。” 魏玠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稍愣了一下,虽知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却也没有太恼火了,想了想,还是暂且放过她一次。 不多时,魏玠出了房门去处理政务,晋炤抱着剑倚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薛鹂。 她捧着热茶喝了一口,瞄了眼晋炤的方向,冷笑道:“郎君便没有旁的事做吗?只管盯着我算什么?” 晋炤并不理会她,也丝毫没有觉着自己的目光十分冒犯,依然直勾勾地注视着薛鹂的一举一动。 “养只狗也不会这般看家。” 薛鹂也觉得自己言语太过尖锐伤人,然而她自己过得不舒坦,哪还要去管魏玠的人是否高兴,她不能待魏玠如何,还不能对这脑子不好的属下发泄两句吗? 无论她做什么,晋炤的目光都像是黏在了她身上。 她愈发不耐烦,问道:“我脱衣裳你也要瞧着?” 晋炤沉默不语,像是个哑巴似的。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养出什么样的狗。”她刻薄地说完,作势便要脱自己的衣裳。 她才说完,门外的人脚步一顿,出声道:“我是什么样的主子?” 薛鹂动作僵了一瞬,对上晋炤的目光,他斜睨了她一眼,对魏玠行了一礼,说道:“薛娘子要脱衣裳。” 魏玠领会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而后看向她,问:“不是要脱衣裳吗?” 他走近,笑道:“为何不脱了?” 薛鹂低下头,心虚道:“方才有些热。” “屋外不热,出去站半个时辰。” “现在不热了。” 他看着薛鹂的脸,笑道:“鹂娘,你不愿意见到我?” 明知故问,她自然是不愿意的。然而魏玠这话,却也让她忽地想起来自己身上的古怪之处。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药?” 她试探地问了一句,却没成想魏玠毫不犹豫地应道:“确有此事。” 第66章 薛鹂在听到回答之前,心里仍有几分侥幸。比起去上郡路上那段时日的难熬,如今她已经没了多少感受,因此她倒也只希望是因为留在魏玠身边太久,被他关得要神智失常了才会如此。 倘若是魏玠对她用了药,反让她心中恶寒。 她强压下怒火,质问道:“你在我身上用了什么药?” 魏玠见她分明愤怒,却又强忍着不敢发作的模样,不禁笑了笑,直言道:“并非厉害的毒,从胡商那处买来本是为了治疗伤病,被添进了熏衣的香料中,起初并未想过用在你身上。偏你要与梁晏纠缠不清,我只好出此下策。时日久了,你若离了我,便会犹如万虫啃噬,痛不欲生……” 见薛鹂面色苍白,眼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