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只见乾隆踏进了景仁宫,这是苏梨末没想到的,赶紧从锦榻上下来穿上鞋子起身迎接,转眼间就到了廊下。 苏梨末迎了出来,争取不错半分规矩,免得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让她没好果子吃,“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去偏殿。”乾隆说完十分熟练的往偏殿走去。 苏梨末起身这才看到乾隆身后跟了十几个他太监,最前的俩抬着铜锅子,里面熬住了浓浓的红油辣锅,后面十人提着食盒,想来是各色刷锅的肉和菜品了。 苏梨末忙带着霜降和冬雪去布置,索性宫人知道她每到冬天最喜吃锅子,偏殿一应都是干净整洁,每隔两三日都要大扫除一遍的。虽然这个冬天还没叫过一次锅子。 片刻功夫,铜锅红油辣火锅就熬煮上了,李玉抬手示意所有人到廊下伺候,殿内仅余了乾隆和苏梨末二人。 月余来,这还是苏梨末头次和乾隆二人单独相处,不得不说,这厮面容疲惫了几分。最钟爱的嫡子夭折了,怎么能不悲痛。 看乾隆没说话,苏梨末也并未言语,先给乾隆调制了酱碟,没有放小米辣圈儿,再给自己调制了一碟,随后拿起公筷开始涮羊肉,红色的肉片几经翻滚变色,夹起来放到了乾隆面前的小碗里。 乾隆拿起筷子叹了口气,捡了块肉放到了嘴里,辛辣刺激着他的味蕾,一块,又一块,连着几块肉吃下去,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舌尖的痛感不知怎的,让他心头的痛感似乎减弱了两分。 苏梨末看乾隆一口一口吃得快,忙又夹了一些鲜牛肉片下去烫煮,变色捞起码在乾隆的小碗里。看着碟子上的鸭掌和老豆腐,知道乾隆在她的带动下也喜欢吃,赶紧先煮下在锅里,等结束后刚好吃。 乾隆吃的极快,苏梨末也下的极快。这还是苏梨末第一次见乾隆吃饭不是慢条斯理,这般的狼吞虎咽,不过没多久,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乾隆不擅长吃辛辣食物,这般两波鲜切羊肉牛肉吃下去,又吃了两块虾滑,又辣又呛,满头大汗,眼眶微红,甚至有泪珠儿流了下来,足足无声流了几息的功夫,直到口中塞的鸡肉卷儿如同嚼蜡,再也咽不下去,才放缓了用膳的速度。 苏梨末知道,这是乾隆借着辣火锅的油头,把这些日子丧子的哀痛散出来。旁人还能大声哭嚎几嗓子,然而这厮是帝王,从小的教导就是含泪和血吞,有泪不轻弹,然而中年丧失嫡子,这般事情不是谁都能压制住承受的过去的。想必真是心里痛极了。 行叭。 苏梨末只当不知,不该她知道,不该过问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多嘴,端了盏菊花凉茶放在旁边,然后接着开始涮菜。临了把鸭掌和辣豆腐捞出来,吃完这些,一顿火锅是吃完了,乾隆情绪也平稳了不少,开口吐出五个字:“朕先回去了。”随后出了景仁宫。 苏梨末起身恭送之后,看着案几上颇丰的菜品,在铜锅里加了写汤,这才坐下来涮肉涮菜自己吃,竟然还有手工扯面,她的最爱。 苏梨末吃完,回到寝殿,霜降早就熬制好了冰糖雪梨,热乎乎甜丝丝的喝一盏正好。 * 翌日,吃完晚膳,苏梨末窝在锦榻上盘绿檀木串儿,霜降和冬雪两个搬了脚蹬坐在旁边,一个烹花茶,一个捡了栗子放在炭盆旁边烤,屋子里有淡淡的花茶味儿,混着香甜的烤栗子味儿。 苏梨末有一搭没一搭捡两颗吃,同二人说话逗趣,倒也闲适。 “皇上驾到。”屋外唱道。 苏梨末等人忙起身请安,“给皇上请安。”看乾隆径直坐在了锦榻上,一言不发,苏梨末自行站了起来,摆手示意霜降她们下去,自己亲自拿起琉璃盏倒了一杯花茶放在案几上,又拿镊子捡了几个热乎乎的栗子放在了小碟子上,这才在另一边的锦榻上坐了下里。 “皇上喝盏花茶,尝尝现烤的栗子。”苏梨末温声说道。 乾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吐出两个字“头疼。” 闻声,苏梨末脱去护甲和鞋子上了锦榻,帮乾隆揉太阳穴,擦了薄荷叶脑油,手上又加了两分劲道,听着乾隆嗓音里略放松满足的发了一声,知道这样的力度很合适,就没有多话,只做手头的功夫。 殿内香甜的味儿,让乾隆周身的疲惫渐渐散了,端起琉璃盏尝了尝玫瑰花茶,又捡了块栗子吃。香甜软糯,吃下去胃里暖暖的,很熨帖。月余来,第一次这般舒坦。紧绷着的心弦儿也松散了不少。 日日看着富察皇后以泪洗面自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