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六个太监,好大的架势。 陈贵人和伺候的三个宫女并两个小太监齐齐整整跪在地上,茉莉言辞犀利,没说了两句便对着迎春的脸啪啪啪甩了三个巴掌,兀自不解气般继续数落:“也不拿镜子照照,低贱之人也配住这样好的偏殿,若不是娘娘仁慈,你们早成冻猫子死在殿里也没人照看。如今可好,还长了能耐,专捡高枝儿飞,哪天本事大飞出这春熙宫也就罢了,偏偏又没那本事儿,没得叫人恶心。” “但凡娘娘有事你们推三阻四,怎么景仁宫三缺一,你们就上赶着贴上去?是娘娘苛待了你们不成?还是你这个当奴才的吃里扒外,挑唆了贵人跟娘娘离心?”茉莉说着左右开弓又是两个巴掌,迎春的脸登时肿的跟桃儿似的。 “奴婢不敢,嘉妃娘娘息怒,今儿原是舒嫔娘娘着人传话,奴婢伺候贵人出了门才知道,嘉妃娘娘素来宽仁济下,对奴才们又好,奴才们怎么敢?”迎春哭着忙求饶道。嘉妃的脾气她素来知道,越是顶嘴越是没好果子吃。 闻此,陈贵人知道嘉妃今儿师出何名,忙连声告饶:“嘉妃娘娘息怒,原是嫔妾不好,嫔妾以后会牢记教训。” 看到陈贵人跪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那可怜样儿,又是告饶,又是淌泪儿的,嘉妃的心情总算舒服了一些。今儿在赏花宴上没来由受了那一通气,从前只有令嫔敢蹬鼻子上脸,如今一个一个的都狂起来了。 就连陈贵人也敢放肆,不小惩大诫,日后岂不是要上天? “既然知道错了,就在这里跪一夜,好好张长记性。”嘉妃没好气道,“本宫也乏了,回罢。”说完起身,大宫女腊梅忙上前扶着娘娘,往正殿走去。 顷刻间,院落里灯火散尽,安静了下来。 陈贵人搂着迎春的肩膀,不忍道:“疼吗?” “奴婢不疼,得亏打的是奴婢,否则明儿小主可怎么出门。奴婢皮糙肉厚的不当紧,那位出了这口气,也就了了。”迎春语带哭腔,边说边吸鼻子。 …… 见状,霜降提了东西顺着原路返回,把看到的一切原话转述给了苏梨末。 苏梨末吃罢了晚膳正在净手漱口,闻言手下一顿。 “祖宗规矩,宫女犯了错自有掌事姑姑处罚,况且最忌讳打脸,嘉妃这是杀鸡给猴看,训诫陈贵人?陈贵人也是怎么就不辩驳两句,看着迎春挨打。”冬雪急三火四道。 “嘉妃急脾气,性子上来只怕更难看的事也做的出来。顶嘴无益,只会让迎春受更多的皮肉之苦。陈贵人与她同为宫嫔,她不好训诫陈贵人,就只能拿迎春出气了。本宫下午就在想着舒嫔怎么叫了陈贵人来打马吊,想着人多兴许不妨事,谁知道还是出了篓子。”苏梨末叹了口气,不过看样子嘉妃也不是第一次这般处罚她宫人之人了,她作为一宫主位,有管理宫人的权利的,但是如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无事生非训斥责罚一通也着实可恶。 看来得为陈贵人想个法子,离了这春熙宫也就罢了。这可是她记在小本本上,退休后要一同搓麻将的人。 “这件事情你们只当不知,今夜不可声张言语,且各干各的去罢。霜降,那匹萱草色素缎先收起来吧,暂时不用送过去,缓缓再说。”苏梨末吩咐道,心中有了主意。 * 翌日,苏梨末让冬雪去打听了皇上在春熙宫用早膳,且今儿娴贵妃也如往常那般在长春宫伺候早膳,然后回禀昨儿宫中的大小事宜听皇后裁夺,便让奶娘抱了景顺一同前往长春宫。 景顺已十个月出头点,口齿也伶俐,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词语,见了皇后奶声奶气的喊“额娘,额娘。” 苏梨末给皇后请了安,又和娴贵妃行了平礼,揽着景顺引导道:“要叫皇额娘,这位呢,是娴娘娘。” 景顺乖巧,迈着小短腿儿走的还不稳就想跑,蹦跶着到了富察皇后跟前儿,扑到了她膝上,扯着富察皇后的衣裳咯咯笑道:“皇、皇额娘。” “景顺真是乖巧,活泼健硕又爱笑,小嘴儿也甜,不怪皇上太后喜欢,本宫瞧着也喜欢。”富察皇后一把抱起景顺放在了膝上。 “可不是,四公主这般活泼可爱,臣妾每每看着羡慕不已。可惜臣妾福薄,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想是子女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