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延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杯,在看着已合上的大门,眉头往中心靠拢,他将水杯放在洗漱台上,抬头看向镜子。 白炽光下,他因疼痛而变白的脸,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镜中, 那双深邃的眼睛被一双手捂住,骨腕一侧在灯光下投下阴影。 他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荒诞梦,他在梦中不停奔跑,不停的掉进陷阱中。 他现在很清楚自己一定是病了,但是得了什么病他不知道,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摔下楼那里。 他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都是在别的地方, 在做不同的事情, 但是他能停留的时间不长,很快他又会陷入昏迷。他醒来的时间和停留的时间都是不同的,次数太少,他还没有总结出规律,但是每次他都有记着。 他现在一共清醒了四次,第一次是在玩抓捕游戏的时候,停留了几秒,第二次是在大巴车上吃药,停留几分钟,第三次是在段家,停留时常三小时,第四次就是这次了。 镜子中,高大的男人伸手摸口袋,最后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光照在他宽大的背部,大面积的阴影将洗漱台覆盖。 他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到手机,他要是找到手机,第一时间会联系他的秘书,秘密安排医生进行检查和治疗。 公司早在之前已经做过规划,他不一直盯着,也能按照常规运行下去,公司今年几个重大的合作安排,他也已经安排妥当,但是扩展国外发展方向那边,还在推进,可以延迟。 段清延强忍者头痛,开始想公司的安排,看还有那里有纰漏吗。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告诉徐临柑他现在的处境,他并不相信徐临柑,想起他还没有病前对方种种行为,他不想冒着个险。 但是,从他醒来的几次,看见对方的行为,他总觉得对方变了,不像是对方会做的事情。 大脑中闪过几个片段,眉头皱的更深。 清冷的目光看向泛着光泽的黑色水杯,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细长的手指在大理石的洗漱台上敲着。 敲击声停止,他的手摸向额头,在摸向跳动的心脏。 会在这情况,对方这样的举动下,觉得可以相信对方。 他觉得自己真是病了。 迟疑片刻,他的手指还是伸向了水杯。 黑色的水杯和冷白色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水杯盖子被打开,一股药味铺面而来,拿杯子的手指颤抖,望着杯子里药,段清延的面色发冷,脑中涌上不好的回忆。 七岁的时候,他出车祸伤了腿,刚过门不久的继母说要给他喝中药,父亲同意了,从那天起,他每天都要喝中药,但是那中药很苦,很难喝,喝完后胃会像被火烤着一样疼,他跟父亲说,父亲说是他在说假话,后面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直到被老爷子接到过去养,身体才逐渐康复。 他曾经无数次因为喝完继母给的药,捂着发疼的胃,蜷缩在床上,痛到失去意识,当他躲避喝药,就会迎来他爸的咒骂和棍子。 呼吸变得急促,段清延的骨腕低住发痛的额头,强忍着想呕吐的感觉,面色比之前更白,头越来越疼。 杯子重击桌面,里面的药撒出来一些,沿着黑色的杯子洒落在桌边。 片刻后,镜子前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泛红的双眼迷茫的望着镜子,茫然的望着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目光最后落在了桌上的杯子上,手指指间触碰杯子,眼睛眨了眨。 什么时候他拿着这个药的? 段清延拿起水杯,看了又看,大脑中能想到的只有徐临柑喊他过去。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镜子中的男人眉头微微皱起,犹豫片刻拿起杯子放到口边。 柑柑说他生病了要喝药,他这样也是因为生病吧,喝药就好了。 一饮而尽,杯中的药被喝进了口中,他下意识的捂住胃部,片刻后抬起头,眼角一抹艳红,嘴唇因为药而一直抿着变红。 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水龙头下洗干净,之前几次都是他洗的,他的业务现在已经很熟练了,洗完手后用吹手机器将手和杯子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