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孟桑有些不自在了,轻咳一声,含糊道:“嗯,七娘待会儿过来帮我个忙。” 说完这一句,孟桑不再多言,专心煮起面来。 今日的朝食是干拌面和腰花汤,前者算是后世扬州、高邮二地最为常见的早点。早间起来,随意去外头街道溜达一圈,专门挑那种看着有些简陋的小面店,进去坐了点碗面,片刻后就能尝到风味极佳的干拌面或是阳春面。 待到这两碗面端上来,一眼望去,碗中只有面和酱色汤汁。 瞧上去是有些衣着朴素,实则门道就在看似平平无奇的面和酱汁里。面得选用碱水面,吃着才足够劲道,不容易坨。而酱汁须得先添入各色辅料和香料,细细熬制过再晾凉,方才能用。 待到面快要煮好时,孟桑头也不抬地问:“阿兰,想吃带汤的还是干拌的?” 守着旁边小炉子煎鸡蛋、热豆浆的阿兰立马回道:“带汤的。” “好嘞!” 孟桑笑吟吟地往另一只宽碗中添入豚油、胡椒粉、特制酱汁等物,冲入滚烫的面水,把碗中各物搅拌开,随后用竹笊篱捞起完全煮好的细面,装入汤碗中。 做完阿兰那份,她马不停蹄地做了一份干拌面,往里头添了几块切成条的香豆干,又盛了一碗榨菜腰花汤。 这时,阿兰那边的鸡蛋也煎好了,往两人的碗中分别夹了一块。 外头天冷,师徒二人索性就在庖厨用朝食。她们各自坐了一张胡床,围着设在墙边的小桌案吃面。 孟桑将碗中干拌面拌匀,然后才夹起一大筷送入口中。自家擀的面条吃着挺劲道的,细面的每一寸都挂上了褐色酱汁,尝来并不觉得干,每一口都是享受。 酱汁的香味不但很浓郁,而且层次丰富,与朴素的面香、胡椒粉的辛辣、豚油的醇香配在一处,能勾出人心里头最馋的那股子劲儿。 而榨菜腰花汤的口味很清淡,腰花的腥味也被很好的去除,嚼着还挺香。如此一碗腰花汤,不但能减轻几分干拌面带来的厚实感,而且还很暖胃。 吃几口干拌面,再喝上一口腰花汤或是豆浆,当真是再舒坦不过的一顿朝食。 坐在孟桑对面的阿兰,埋头吃着阳春面。她每吃一两筷细面,就会忍不住喝一大口面汤。 那面汤的滋味是真的绝,豚油、胡椒粉和秘制酱油经过滚烫的面汤冲开,香气四溢,喝着一点也不重口。 每一口面汤下肚,都会让人生出一种在微微出汗的感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渐渐暖和起来,叫人对它欲罢不能。哪怕已经将碗中的面都吃光,阿兰也没有放下碗筷,而是端起宽碗大口喝着酱色面汤,直至瞧见碗底的胡椒粉等物,方才罢休。 寒冷冬日里,师徒二人静静用着朝食,额角泌出似有如无的薄汗。 忽然,门外传来拍门声和阿奇的声音。 “孟小娘子可在家?” 听见这声儿,孟桑忙不迭搁下碗筷,一边扬声回了一句“来了来了”,一边快步去到门口,为阿奇开门。 一拉开门,就瞧见打扮朴素的宋七娘,以及阿奇和两位手里提着木盒的婢子。 孟桑笑了,先嘱咐阿奇带着婢子们去内院正堂,然后拉着宋七娘进宅子:“怎得来这般早?” 宋七娘柳眉一挑,得意道:“自然是要来蹭一顿朝食。” “就晓得你存了这个心思,特意多备下一份索饼呢!”孟桑引她进庖屋,又带上屋门。 阿兰望见宋七娘来,连忙起身见礼,又被宋七娘挥手拦下。 孟桑端起桌案上没吃完的干拌面,偏头笑问:“带汤的和干拌的,七娘自个儿挑吧。” 宋七娘扫了一眼,笑盈盈道:“干拌吧,与你一样即可。” “成,七娘且随意坐,我这就给你煮索饼去。”说罢,孟桑飞快扒拉了两大口面条,然后才去灶台旁忙活。 待到朝食上桌,宋七娘狠狠吸了一口香气,然后斜眼看向孟桑:“小桑儿朝食可用完了?” 孟桑不解何意,老实地“嗯”了一声。 见此,宋七娘美眸一转,不容置喙道:“那你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