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甚至都有些无言以对,嫌弃地问:“你就是这么讨小娘子欢心的?” 谢青章一愣,举着茶罗子的手也停下,一向从容的眼中带上几分茫然。 谢琼恨铁不成钢地指了两下谢青章:“唉,为父这般聪敏,怎么得了你这么个不开窍的儿子。” “有何不妥吗?”谢青章不解。 谢琼睨了他一眼:“无论是帮着做吃食,还是送食材,你们最终都是围着庖厨一事兜圈子。” 谢青章一愣,颔首:“确实。” 老父亲痛心疾首:“你晓得桑娘所长,那桑娘可晓得你之所长?” “你们相识也有几月,可一道出去过?乐游原、曲江赏景,寺庙里看杂技鼓吹、听俗讲唱戏,长安城外围猎跑马……能邀人家小娘子一道去的地方可太多了。” 谢琼觑着木楞儿子脸上的恍惚,长叹一声,以他和昭宁长公主为例,细细讲起如何讨女郎欢心。 末了,谢琼补了一句:“不过这些也得看人家小娘子是否愿意,一切以人家的想法为重。万事都要灵活善变些,可晓得?” 谢青章若有所悟,缓缓点头,很是恭敬地给他家阿耶递上一盏热茶。 接过茶盏,说到口干舌燥的谢琼抿了一口润润嗓子,面上恢复了平日的儒雅模样,暗地里忍不住幸灾乐祸。 木楞儿子,讨得桑娘的欢心才是第一步。 你后头可还有无数道难关要闯呢! 单就是被称为笑面虎的刑部侍郎叶简,还有叶家小郎君,就足够你头疼了,可不比为父当年求娶你阿娘要轻松。 且煎熬着罢! 两日后,下学时分。 六学监生分别从各自讲堂出来,有人直接从偏门回家,有人回斋舍取书卷衣物,更多的人是直接奔向食堂买小食。 明日是大雪,依照惯例,一众监生与官员们都会放一日的假。 正巧百味食肆推出的新的小食和饮子,半数监生们都习惯性地来买一些带回家中,想与耶娘翁婆共享佳肴。 田肃所在的国子监讲堂离食堂最近,他出了讲堂所在的小院后,马不停蹄地往食堂而去,头一个迈进食堂大门。 此厮径直跑到卖小食的柜面,豪气地一振臂:“鸭脖、鸭翅等卤味,管他是麻辣还是甜辣,都各来九份带走!” 然后他又冲着一旁的饮子柜面喊:“蜂蜜柚子茶、焦糖奶茶也各来九份带走!” 说罢,田肃利利索索地掏出钱袋子,在两边柜台付了账,然后坐到最近的一张桌案,等薛恒和许平过来。 此时,落后田肃好几步的其余监生们,才将将赶到。 他们看着悠哉坐在桌案旁的田肃,纷纷怒目而视。 “田台元,你后头是有什么仇人在追吗?每回都跑这么快!” “这回你又订了多少小食和饮子走?” 田肃很是无辜:“不多,也就各来九份吧,比上回的五百多份少多了。” 监生们恨恨地瞪了一眼田肃,咬牙切齿地怒骂一声,顾不得和田肃争论,赶紧去到饮子或小食柜面排队。 待到许平和薛恒走进食堂时,就瞧见此处排起了长队,而田肃悠悠闲闲地坐在那儿,手边堆着数个油纸包和装了饮子的竹筒,正哼着小曲儿。 田肃瞧见许平和薛恒过来,连忙站起身,冲着他们招手:“这儿!” 薛恒走近,问过田肃花了多少银钱,随后从自个儿的钱袋子里掏出相应的银钱递给对方。 随后,这二人就在一众监生怨念的视线下,十分和谐地分起了吃食。 他们分出自个儿的那份,又往许平怀里塞了数个油纸包,推过去八只竹筒。 田肃与薛恒相视一笑,前者冲着许平道:“你都带回去给许太夫人,还有令尊令堂尝一尝!” 经过这两日,许平已经能坦然接受两位友人的善意,同时慢悠悠回一句:“明日我会在家中拟好三套考题,后日带回监中给你们做。你们在家中,也莫要忘记温习课业,可知?” 田肃和薛恒笑不出来了,不过这是他们自个儿答应的事,倒也不至于后悔,只能苦着脸点头。 许平莞尔,与二人一道出了食堂,往偏门而去。 片刻后,宫门处。 田尚书刚与同僚告别,登上了自家的马车,沉声道:“回府。” 马夫连忙应道:“是。” 明明是下值归家,田尚书这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已经能猜想到接下来的场景。 必然是二郎拉着他家夫人和儿媳,喝着百味食肆的饮子,吃着可口的小食,一副其乐融融、三代同堂的温馨场景。 田尚书面色发苦,心中怒骂不休。 每逢朝参日,都得忍受谢家父子和其他官员香喷喷地吃着百味食肆的朝食,这也就罢了! 怎得回了府中,还得眼睁睁瞧着二郎他们用吃食? 这日子没法过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