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伸出双手来比划:“国子学的田台元,就是那位吏部尚书的孙子,平日里最是趾高气扬一个人!今日讲堂上早课前,博士还未来,田台元突然带着六个跟班,特别严肃地给四门学、律学等四学的同窗致歉。” “好家伙,那阵仗跟负荆请罪也没什么两样了!我当时就在场,亲眼瞧见其他四学那些监生们人都懵了,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孟桑笑了,将装了椒盐土豆的油纸包递给这位监生:“那之后呢?两边人握手言和了?” 监生当即握着纸包,一手捏着竹签子,走到一旁吃了一块椒盐土豆,方才继续道:“应当是吧?” “他们两边人都有些别扭,僵持许久,最终还是四门学的许子津出来打了圆场,好歹将两拨人都劝回各自桌案。” 孟桑一边将油纸包递给其他人,一边根据这位监生所言,在脑海中模拟一番今早讲堂的情形,莞尔一笑。 说曹操,曹操到。 国子学监生下学后,陆陆续续来了食堂,而田肃亦在其中。 他今早领着六名跟班,郑重其事地跟孟桑又道了一次歉,随后在讲堂也跟许平等人道过歉,眼下是浑身轻松,嘚嘚瑟瑟地排到队伍末尾。 几乎是前后脚的工夫,以许平、薛恒为首的四门学监生也来了食堂。其中有两位监生,顾不上领吃食,径直来阿兰这儿领了红布条后,开始认认真真地巡视、监督监生们归还餐盘。 许平对椒盐土豆的兴致不高,往领暮食的打菜处走去,而薛恒最喜爱小食,直奔领小食的队伍。 不曾想,他来了之后,就瞧见排在最末的田肃,不由脚步一顿。 嗯……实不相瞒,虽说两边人都通过气,不再计较往事,但经过早上那阵仗,他跟田肃碰见了总觉得有些尴尬。 田肃听见动静,回头时刚好瞧见这一幕。他憋了半天,最终恶狠狠地开口:“你不领小食?” 闻言,薛恒挺直腰背,下意识地凶回去:“谁说我不领小食!” 田肃翻了个白眼:“那你站那儿作甚?” 薛恒立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排在田肃后头,同时理直气壮地梗着脖子:“谁说我没过来!” 两人的视线相交之际,似是都想起来了早间情形,各自侧过身、扭过头,一个看左边、一个瞧右边,互不相让。 这幅既尴尬又莫名和谐的场景落在孟桑眼里,逗得她失笑摇头,随后专心盯着柱子、阿兰干活。 不多时,叶柏也拎着小书袋来了食堂,在人群中寻到孟桑身影后,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凑到孟桑身边。 “今日国子学的博士多留了一会儿,”叶柏乖乖开口,眼底闪过郁闷,“加之我不及其他监生走得快,故而迟这么久才来。” 没办法,毕竟他才七岁,相较其他监生而言,他的腿短呐! 孟桑目光温和下来:“无妨,吃食都给你留着呢。” 她看了一圈,确认食堂众人都没出什么差错,然后才领着叶柏寻了一张桌案,自去后厨端来两人的暮食。 承包制还未定下,能拨下来用的月料钱有限,故而食堂的暮食以一小荤二素为主。 今日做的小荤是豚肉炖粉条,东北四大炖之一。 东北菜要的就是一个量大豪横,且细分下来的做法各有不同。就拿这道豚肉炖粉条而言,有人喜欢加白菜或酸菜,有人会加木耳、冻豆腐等等,也有喜欢啥配菜也不加,就吃五花肉和粉条的味儿。 孟桑忖量着月料钱,还有库房里的食材,最后往里头添了些白菜和冻豆腐。既能撑起分量,减少所花费的银钱,又能添些风味。 吃食端上桌时,叶柏已经擦完手,默契地接过孟桑递来的木筷。 豚肉炖粉条是孟桑从锅里现盛的,还冒着热乎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