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条,同时还目不转睛盯着桌案,十分忙碌。 许平定睛一看,立即了然:“是一些同窗又围着孟师傅,看她做手艺活了。” 薛恒好奇:“莫非昨日也有这般情景?” 许平颔首,笑道:“昨日孟师傅当场演示如何做拉面,那才是真的神乎其技,仅靠着拉、扯、摔,就能变出一根根粗细相同的细面来。” 这一番生动描述,着实勾起薛恒的兴致。他素来爱凑热闹,每逢上元灯会,总会凑到手艺人周围,看他们当场做糖人、面塑之类栩栩如生的精致点心。 眼下薛恒蠢蠢欲动,当即跟许平提议要一道去看看。 左右朝食已经用完,许平自无不可,欣然应邀。 两人挤入监生之中,勉强占了个好位置。 只见孟桑取了提早备下的面团,先是将之擀成一臂长的宽条,用刀切成一条条两指宽的面剂子,再取一根木筷蘸水,不断在每条面剂子正中间划出一道水线。 她小心仔细地将每两条面剂子合在一起,最后拿干筷子往中间一压,两端一捏,依次码在旁边木盘中。 有监生闲谈:“孟师傅,油条此物忒美味,我从未在长安城里见过。” 孟桑手上活不停,笑道:“这是民间的方子,我也是和旁人学来的。对了,油条本身倒是有个民间出处。” 说到这儿,孟桑索性抹去朝代特征,将油条与秦桧之间的故事掐头去尾,润色一番后说与诸位监生听。 这些监生未曾料到,此吃食竟是百姓因不满奸臣迫害忠臣,从而想出来的泄愤法子。 此时,他们尚还是一心向学的学子,存有报国之志,听到“油炸桧”一处,只觉得十分畅快,咬油条时的动作都凶狠几分。 孟桑将这些监生的神色动作看在眼里,唇角翘了翘,继续做手上的活。 待到面剂子装满木盘,就可以顺手递给灶台上的阿兰,交由她炸制。 随着木盘的转移,许多监生脚下微动,转而去瞧阿兰炸油条,仍旧是边吃边看,兴致盎然。 “即便是瞧上许多遍,也觉得颇为奇妙,面剂子细长细长的,怎得下了锅就能炸成这般大。” “还别说,以炸制的前后经过佐餐,我觉得手中油条更香了!” 阿兰立于灶上,头一回被这么多监生齐齐盯住,一时有些拘谨,但看见孟桑淡定的神色后,心中的紧张感散去大半,只专心做着手头事。 人群中,唯有薛恒的注意力还放在孟桑身上。 只见孟桑飞快备好另一盘面剂子,马不停蹄地去接替柱子的位置,帮着诸位监生舀豆浆。 而豆浆这边压力刚小一些,炸油条的面剂子又不够用,于是她只好匆忙赶去桌案前继续忙活。 薛恒将一切望进眼中,沉吟不语,抬手不停摩挲下巴。 一直等到他和许平往讲堂走,薛恒这才与许平说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你说孟师傅那儿的人手不够?”许平诧异。 可回想一番这两日的情景,许平发现好友说得很对:“是了。以往食堂里的朝食、暮食都是提前做好,等到监生来时直接盛出,不费事不费人。而孟师傅这两日的吃食都是现做,不仅监生排起长队,他们自己也忙到不可开交。” 听到此处,薛恒忽而问食堂内大致有多少庖厨师傅和杂役。 许平三年都在食堂里用食,倒也记下七七八八,便挑着薛恒问的细细说与他听。 临了,薛恒“啧”了一声,摇头道:“每位庖厨师傅手下能使唤的,约是一二个帮工,再配一烧火杂役。可即便是孟师傅那儿再添两名帮工,怕也是无济于事。” “现下去食堂的监生中,多是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的,待孟师傅名气闯出来,国子学和太学那帮子人必然也会来食堂。” “届时,孟师傅只怕是更加忙不开。总而言之,僧多粥少,往后咱们若想多领一份朝食,可不就是难上加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