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微笑反问:“国舅可是觉得我教的不好?” 靖尔阳的态度已是卑微至极,偏偏谢明月半点给面子的意思都没有,他一愣,不曾想过谢明月如此发问,惶恐同时心中骤然升起难以言说的愤怒,他耐着性子,诚惶诚恐,声音紧张地扬起,“能得侯爷屈尊亲自来教愔儿,我靖氏一族皆觉得……觉得荣幸至极,怎敢抱怨侯爷?” “陛下是臣所教,”谢明月声音轻柔,“国舅却说陛下疏于管教,是我多心,竟以为国舅在向我抱怨。” “我绝无此意,”靖尔阳手上背上尽冰冷潮湿,“是我说错了话,还请侯爷大人有大量,不要记在心上,能得侯爷管教,是愔儿之幸,是周朝之福。” “国舅严重,此不过臣本职。”谢明月微微颔首,“不敢居功。” 李成绮懒得再听,面上有些恹恹倦意。 靖尔阳哈着腰,听谢明月平淡有礼的话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面色涨红,“想必侯爷还和愔儿有话要说,我不便打扰,先告辞了。” 李成绮这才回神,“我送舅舅。” 靖尔阳连连摆手,“陛下留步陛下留步。” “国舅慢走。” 靖国舅离开的背影近乎于落荒而逃,突然听到谢明月说话,差点绊在门槛上,“是,是。”他点头回答。 若李成绮真是李愔,此刻大约很有备受侮辱兔死狐悲之屈辱感,可他不是。 他早就凭借着极看得开的性子平复心情,眼下唯一烦的只有谢明月为何没有和靖尔阳一起走。 谢明月目光温柔,看人时甚至有几分缱绻。 李成绮顶着这样的目光,竭力让自己看起来瑟瑟发抖,“谢侯,先前孤不知谢侯身份,是孤,是孤无礼。” 谢明月修长苍白的手在他眼前闪过。 李成绮下意识闭眼。 谢明月的触碰轻的像是一片花瓣落到皮肤上。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明月的指尖擦过了他眼睑内的那颗红痣。 “撒谎,”谢明月有点无奈,“陛下早就知道。” 作者有话说: 我的锅我的锅,我把时间存成十八点忘改回来了,很抱歉。 第20章 李成绮怔然一瞬,但也只有一瞬。 须臾之间他脑中闪过无数想法,但没有任何一个是同谢明月坦白。 当年他尚大权在握时谢明月已敢暗度陈仓,眼下他手无缚鸡之力,任何可以亲近信赖的臣子都不在身边,怎敢轻易吐露身份?况且就算他如实说明,如此怪力乱神之事,谢明月信与不信都未可知,比起他信,李成绮更觉得谢明月会将他当成疯子。 “什么?”他睁开眼,颤颤发问。 好像害怕得无以复加。 “先前陛下送冰到谢府中,臣以为陛下早就知道。”谢明月道。 李成绮小声解释,“小侯爷求您给孤找了先生,这是孤给小侯爷的谢礼。” 他的解释在谢明月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越来越底气不足。 李成绮当时命人送东西时便意味不明,不过现在看谢明月的笑容,他微妙地觉得还是不要说清会对自己更好。 “陛下很聪明。”谢明月说这话时看起来居然颇欣慰,他意有所指,李成绮却不点破,只表情怯怯地装傻。 少年人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旁人对他们,比对成人要宽容太多。 这样怯懦的神情倘若放在先前的李成绮身上是不可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