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气度迫人。 沈月溪看着那像个麻袋的衣服,忍不住捂住自己的眼睛,“郎君快些脱了,这件袍子直接扔了吧。” 只是过了一会儿,裴衍洲却无半点反应,她再睁开眼睛,那雾山紫的麻袋依旧套在他身上。沈月溪只得站起身来,伸手便要去扒裴衍洲身上的衣服。 裴衍洲反过来便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握住她柔软的腰身,二人倚靠在床柱上,拖得斜长的影子在莹黄的灯火下重叠。 即便缠绵过无数次,沈月溪依旧被裴衍洲灼热的气息烫得微颤,红着脸将眼眸垂下,平时冷得像块石头的男子在这种时刻总是炙热得叫人想要躲避。 “这袍子是我的。”裴衍洲将脸在沈月溪的脸上磨蹭了几下,才松开她,小心翼翼地脱下身上的袍子,把它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旁边,是十分珍惜的模样。 沈月溪颇为不好意思地戳了戳他的腰窝,小声说道:“这件不要了,我给你重新做。” 女子的指尖细细滑滑,带着指甲的那一丁点尖锐,像爪子还未长全的狸奴挠痒痒,裴衍洲直接抓住她的手指送入自己的嘴中,舌尖卷过她的指腹。 沈月溪红着脸,想要将手指抽回来,而可以冷着脸孟浪的男子却将她紧紧困在怀中,他贴着她的耳说道:“这衣袍我留着,你再给我做一身。” 他的气息吹得沈月溪耳朵发痒,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急急地说道:“不行,这衣袍要是拿出去,我会被人耻笑的!” “谁敢耻笑我的阿月,便让他来问我的刀。”裴衍洲低笑了一声,指头一弹便灭了一旁的烛火,大掌探入鸳鸯帐底拂弦拈弄。 一片漆黑下,光影斑驳,男子迫人的长相模糊了一片,侵略的气息却愈发叫人难以忽略,窗外蝉鸣絮絮,似沈月溪的怦怦心跳。 也不知是黑暗给了她勇气,还是被裴衍洲的肆无忌惮给惹恼,她的玉臂轻笼在裴衍洲的脖颈上,近乎报复地凑上前去咬了一口他的喉结。 沈月溪却不知,隐在夜色里的男子褪去了白昼的伪装,是彻彻底底的凶兽,罗袂于他的手中碎成片散乱,莹白之上落下点点胭脂,若白雪红梅,引入春风涟漪秋水漫。 树梢蝉鸣依旧,罗纱帐内莺啼婉转,如泣如诉,浓郁的兰麝香在屋内蔓延…… 晨光破晓时,沈月溪是被落在脸上的轻啄搅了睡眠,她半是挣扎地睁开眼眸,便看到裴衍洲已经收拾干净,长发利落束起,只差将甲胄披上身。 她猛地惊坐起,扯住裴衍洲的衣角,慌忙问道:“你要出征?” 裴衍洲十分从容地为她拧好巾帕,甚至饶有兴致地展开巾帕,细细擦拭过沈月溪的眉眼,还有带着水光的红唇。 “我要去河东。” 裴衍洲的声音方落下,沈月溪的手骤然缩紧,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抓着他的袖口,来自心底深处的惧意在她全身蔓延——河东,前世她阿耶便是征讨河东时…… 她颤抖着嗓音问道:“是已经做好的决定吗?” 沈月溪知道这是裴衍洲与幕僚们商议的结果,只是她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恐慌。 “阿月莫怕。”男子的声音沉沉,如玉石击打出来的冷冽之中带着沈月溪可以感受出来的温柔。 裴衍洲的手轻怕在她的背上,安抚她内心的彷徨,似是知道她内心所想,他轻声说道:“我不会有事的。” 沈月溪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裴衍洲时,又有那么几分不确定,是她太容易被看穿,还是裴衍洲知晓她为何恐惧? “阿月帮我穿盔甲。”裴衍洲忽视沈月溪眼底的迟疑,将自己的玄鳞甲放入沈月溪的手中。 沈月溪接过那沉甸甸的甲胄,乖顺地为他穿好甲胄,又踮起脚尖举起朱雀盔,戴在他为她低下的头颅上。她忍不住顺势抚摸裴衍洲的眉骨,一点一点描摹而下,在有咬痕的喉结处顿住。 看到风月痕迹的窘迫一下子吹散了她满心的不安,她面色如绽放的桃花一般殷红,慌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裴衍洲似无察觉一般,执起她的手亲了一下,便要出门。 “等等,”沈月溪慌忙叫住他,盯着他的脖子多看了两眼,急急忙忙从箱底拿出一条红巾系在裴衍洲的脖子上,挡住那一点痕迹。 玄鳞甲漆黑,红巾夹杂在一片黑色之中,配上裴衍洲浓丽的眉眼,有一种茹毛饮血的萧杀,并不突兀。 裴衍洲低头看了一眼,猛地拉过沈月溪,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 “衍洲?”她轻唤着他的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