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寿那很是得宠, 并不怵刘夫人,笑嘻嘻地说道:“妾见夫人与妾差不多大,便想与夫人亲近。” “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和夫人亲近?”刘夫人冷着脸呵斥道。 妾室面上不服,见沈月溪看向她们,立刻便做出委屈状。沈月溪只是看了她们一眼,说道:“我累了,便不留两位娘子了。” 她如今并没有心思参与到别人的后宅争斗中。 “已为夫人备好浴桶,夫人且好好休息。”刘夫人得体地笑了一下,便将那心有不甘的妾室给领走了。 沈月溪一连赶了三日的路,浑身的骨架都跟散架了一般,若非夏日炎热,她实在受不得自己这一身汗臭,都能沾床便睡。 裴衍洲将城中的军事重新部署之后,才回了屋。 屋内烛火朦朦,暗香浮动,昏昏沉沉的美人在一片朦胧之中墨发铺在水中半遮半掩着曼妙的身姿。 他浑身僵住,素来沉稳的脸上也有了一抹异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走上前,看着在浴桶里睡着的沈月溪,拿过旁边的沐巾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从水里抱出来。 一尘不染的美人睡眼惺忪,长睫上挂着两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雾气蒙蒙地看着他,在这暧昧的烛火下,似勾人魂魄的女妖,裴衍洲忍不住便滚动了一下喉结。 冷面郎君隔着沐巾抱她,都觉得手心发烫,清冽的眼眸也跟着混了一片,他小心翼翼地将沈月溪放在锦被之上,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将雪白的亵衣穿到她的身上,又让她柔软的身子依靠着他,为她擦干长发。 男子的手劲大,不知轻重,沐巾一拧硬生生扯到了沈月溪的头皮,叫她吃痛得惊醒过来,一双杏眸倏地睁圆,见到裴衍洲慌忙伸手遮掩身子,才察觉到身上已穿了亵衣,又瞧向一脸严肃为自己绞发的裴衍洲,眼中多了几缕复杂之色,隐晦地朝裴衍洲下面看了一眼。 等裴衍洲又用了劲,她才受不住地拉住他的手,要抢他手中的沐巾,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我自己来。” “我帮你。”裴衍洲低沉的声音染上一缕沙哑,却不愿意将沐巾让出去,依旧认认真真地为她绞发。 “痛。”直到小娘子娇娇柔柔地喊着,一双秋水瞳泛着星光,略带委屈地责备着他。 裴衍洲展开沐巾,发现巾上竟扯下数根长发,他难得心虚地咳了一声,道:“我轻一点。” 果然再下手时,力道克制了不少,沈月溪实在是累了,也不愿意再与他计较这些,却见他为她绞干头发以后,和衣便睡在她身边。 裴衍洲感到小娘子的小手抵在他胸前,一低头便见到沈月溪眼中的嫌弃,他立刻心领神会,并没有多少犹豫,起身就躺到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沈月溪皱着眉头问道,她也不是不愿意让他躺床上,只是想要他脱去外衣而已。 裴衍洲并无不悦,解释道:“半夜我恐还要出去,便不脱衣了。我睡地上就行,你睡吧,我留了一队卫士在府中,这几日不要出去。” 沈月溪咬唇看向男子和衣侧躺在地上,她自小讲究,尤其是床榻最容不得半点脏,可是瞧着裴衍洲那高瘦的背影在这夜色中分外显眼—— 他以手为枕,修长的四肢微微蜷缩,连个被子都没有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她硬是在这位强势的郎君身上看出了一丝可怜,心里也跟着起了煎熬,终是开了口:“你上床来。” 裴衍洲在黑夜中轻笑了一下,他知道沈月溪是个心软的,也知道她是个讲究的,眼眸中的柔情隐在暗色之中,“不必。” 他没有回头,却听到沈月溪窸窸窣窣地起床声,他一回头果然与沈月溪四目接上,小娘子衣衫单薄,干净纤细,蹲在他的面前,长发落在他的鼻息之间,尚带着皂角的香味,惹得他心底发痒。 她只犹豫了一下,便伸手将他扶起,轻柔而坚定地说道:“去床上睡。” 裴衍洲从地上起来,反过来将她抱了起来,由着她在自己怀里些许挣扎,将她放到床榻之上,胧胧月色下,男子的身影欺压而上,却只是将她转过身去,从背后抱住她,有力的手臂横在她的细腰之上,硬邦邦的胸膛贴着她软绵的身子。 沈月溪觉得自己靠在一块灼热的铁板之上,而那源源不断冒火的男子只微哑着嗓子说道:“睡吧。” 她的身子有些许僵硬,分不清身后的火源到底从何而来,也不知道那抵着自己的炽热是不是她的错觉,可夫妻之间又为何要忍?似乎除了裴衍洲有隐疾这一解释外想不出别的来,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便也睡着了。 许是因为人生地不熟,公鸡方打鸣,沈月溪便醒了,而她身后的被衾已经没了热度,裴衍洲显是离去已经有些时候了。 她心中不安,起身擦了把脸,简单梳妆了一下,便出了门,在门前便遇到了左无问。 “左先生?”她唤了一声。 左无问听出她的疑惑,笑道:“江沛的大军已兵临城下,主公前去迎战,命我留在府里保护夫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