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唯一能做地便是轻声乞求道:“你……看在阿耶是你义父的份上,不要伤他,好不好?” “我说过,只要你是我的妻子,我绝不会为难沈太守。” 沈月溪没有抬头,她若抬头会瞧到裴衍洲眼中的那一丁点无奈,他看出她的心不甘情不愿,可这一生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除非他死! “好,我信你。”沈月溪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闭了闭眼,终究是湮灭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缕挣扎与不愿。“我想见我阿耶一面。” 裴衍洲亲自带着沈月溪去见了沈南冲,沈南冲就被困在他自己的寝房内。 见到沈月溪时,沈南冲长长叹了一声气,他昨夜一宿未睡,沈府内外皆未听到什么动静,想来他这义子是稳稳当当地拿下了汾东—— 裴衍洲要娶沈月溪,他其实并不反对,这乱世之中,有能力的男子方能护住自己的妻儿,只是他担心的是,裴衍洲娶沈月溪只是为了稳住汾东。 何况,裴衍洲太有能力,他的阿月如此娇弱又如何能降得住像裴衍洲这般如狼似虎的男子?将来裴衍洲三妻四妾就算了,就怕他做出宠妾灭妻的事,这般一想,沈南冲就觉得自家女儿无比可怜…… 大约是沈南冲看着沈月溪的眼神太过哀戚,裴衍洲看了都沉默一瞬,道:“我在外面候着。” 沈月溪盯着关上的门,亦幽幽叹了一声气,反过来安慰沈南冲,道:“阿耶,木已成舟,汾东传给阿兄便传给他吧,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活着便好。” “汾东丢了便丢了,我并不担心裴衍洲会杀了我。”沈南冲叹道,毕竟自己这条命是裴衍洲千辛万苦救回来的,而且他要成大事,必然不能落人口实,无论如何都得善待自己这个义父。 “我是担心阿月……我本想着若是找的是入赘之婿,必然这一辈子只能有阿月一人,”沈南冲悲从心中来,掩不住哀愁地叹道,“裴衍洲那竖子一看就不是池中物,往后后宅必然不干净,连累我家阿月……万一他寻到新欢,还要为了那新欢一杯毒酒杀了我的阿月……” “咳……”沈月溪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止住沈南冲越说越悲伤,“阿兄……看着不像贪色之人,应当不会像你说的这般。” “知人知面不知心,男子多为负心汉。”沈南冲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呀,知人知面不知心。”沈月溪赞同地点点头,前世梁伯彦在求娶她时,曾对天发誓,唯娶她一人,可后来呢?早早便在外养了外室。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这天下不也有像阿耶这般的痴情男儿吗?纵然阿娘已逝多年,您也不愿意另娶。” “这天下哪有几个像你阿耶这般的奇男子?像裴衍洲那般的狼子野心之人,就更不会像你阿耶这般了……” 提到发妻,沈南冲眼眸中有了无限怀念,他再看向沈月溪这张神似发妻的脸,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苍凉,明明上巳节那日,他在心底发誓要护阿月一生,却不曾想这么快他就无能为力了…… “阿耶不必担心,”沈月溪笑着安慰沈南冲,“只要我们父女平安无事,嫁何人不是嫁?若有一日……” 她顿了一下,她性子温和,可在沈南冲的身教言传之下,求得亦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前世曾经相信过梁伯彦,重来一世,她也想过寻一上门女婿,没有那些乌糟糟的事情,可如今形势逼人,她别无选择。 “若有一日,他想要另娶,我自请下堂便是。” 与沈南冲一番交谈后,沈月溪再到裴衍洲面前又是从前那副乖巧的模样,甚至更温顺了些。 裴衍洲将她送回舒雅苑,二人一路无言,等到了门前时,裴衍洲才道:“我不会。” 沈月溪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高大的男子生出手,将她乱了的发丝理顺,如同发誓一般地对她说道:“此生唯有你是我的妻。” 沈月溪浅浅笑了一下,并未放到心上,毕竟前世梁伯彦也曾这般说过,只道:“你既定了婚期,今日起我们应当避讳,成亲前都不该相见。” 裴衍洲的手磨在刀柄上,看着女子眼中的不信任,他眼中染上了戾气,冷着脸道:“在我这,没有这样的忌讳。” 第三十一章 暑月炎炎, 罗帐浮纱,床上美人睡得香甜,雪沾琼缀, 绣床旋满。 沈月溪迷迷蒙蒙之中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叫罗帐外的清风多吹进来一些,似满意于清风徐来, 她微微舒展了一下眉眼,忽地,她又睁大了眼睛, 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果然看到几日不见的裴衍洲就坐在她的床榻上。 自那日谈得不欢而散之后,沈月溪已经有些日子没看到裴衍洲了,初时她心中还惴惴不安,过了两日, 她似乎也就习惯了, 该吃吃,该睡睡, 却没有想到今日这一大清早地便又见到了他。 裴衍洲今日没有再穿那身玄甲,而是换了月牙色的圆领长袍, 倒是衬得他矜贵俊美—— 只是他身上这一件还是去年她给张罗的, 年轻的郎君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