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宜便不等了,洗漱一番睡了下来。 ...... 外院书房。 正吉得了自家大爷的吩咐,慌手慌脚地,将好些日未曾用过的外院书房的床榻,收拾了出来。 但他这边收拾好了,回头请大爷休息,一转头发现书房没人了。 正吉讶然,一问才晓得,大爷竟然走了。 ...... 谭廷还是回了正院。 然而正房里已经吹熄了灯。 谭廷的脚步顿在院门前,都不知是不是这般不招人待见,是不是直接回去算了。 但他还是悄声进了房中。 房中漆黑一片,她绵长的呼吸声隐隐可闻。 男人站在床榻前,就这么看着帷帐里的人。 清透的帷帐里,她沉沉睡着,同往日没什么两样。 谭廷禁不住想,他若自己没有发现什么,她是再不可能主动告诉他的吧。 而且,那太子身边的道人,朝堂那么多人盯着,都没人能发觉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她不会是那种容易被男人哄骗的女子,难道是之前就认识此人? 那么那道人来到谭家,也不是个巧合了...... 谭廷猜不出详情,他的妻子也不会告诉他。 他只是在发现她骗了他的同时,也突然清醒了似得发现,她对他也没什么在意。 夜沉沉的。 谭廷定定站在帷帐前看了她不知多久,抿着唇准备不再相扰,可一回头,却看到了案上整整齐齐压好的、她亲手给他做的衣裳。 她把给他的新衣压得整整齐齐,用了他惯用的香料在旁染着。 那衣裳针脚细密,纹样绣的精致,他是晓得她做这件衣裳,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和功夫。 谭廷心里最大的困惑,压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他回头向帷帐看去,甚至想这一刻就问问她。 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 对他这个丈夫,她又是如何看待? ...... 鼓安坊谭家,同往日没有区别。 谭廷回正院的时候,项宜让他穿上新衣试一试,若有不合身的,她再改一改尺寸。 谭廷本说了“不用麻烦”,可看到她拿着给他的新衣手下顿在那里,一双眼睛有些意外的看过来,又忍不住道,“那就试试吧。” 他不用她服侍,就把新衣穿了。 那衣裳就如同他穿惯了的衣裳一般,半点不合都没有。 然而,她其实并未给他量身。 “大爷觉得呢?”她问他,“可有不适?” 谭廷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只是看着这合身的新衣和她柔和的眉眼,心里的话如何都忍不下了。 他不能贸然去问,略一思量,看着这件道袍制式的新衣,思若无意道。 “没有不合。宫中信道,朝野穿道袍的人也多起来了。” 他难得多说两句,而项宜也正是听杨蓁说京里时兴穿道袍,给谭建做的也是这制式,所以便给谭廷也做了一件。 她点点头,应和他,“是听弟妹说得。” 谭廷看了她一眼,见她说了这句便没了旁的,只好又道了一句。 “弟妹是京城人士,自然晓得。不仅皇上信道,连太子身边,如今也常伴着一位道人。” 话音落地,谭廷余光落在了项宜身上。 房中有一时的寂静。 项宜在这突然出现的字眼里,怔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回头看他一眼。 她不知道,他突然说起此事,是有意还是无意? 可项宜转念一想,按下来自己转头去看的动作。 那锦衣卫的陈馥有和官府,快要将清崡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有找到义兄,连重点管控的药铺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义兄的情况复杂,她不晓得谭廷与陈馥有等人,联手到了何种境地。 会不会,谭家大爷说这话,其实是在试探? 项宜不敢轻举妄动,只当做并不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