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舒了一口气,他这个屁股算是保住了,否则少不了一顿仗刑,行军在路上,不能好好修养,非得落下病根。 听见沈亦槿突然没头没脑这么说一句,李彦逐皱着眉说道:“这件事我不会追究,不是因为他不该罚,而是此事不该闹大,也不能让有心之人知道你在此处。” 沈亦槿被拒绝惯了,听了李彦逐的话竟有些不知所措,且那日在无忧斋见李彦逐时,他分明对她那般狠厉,还质问她为何还要出现在他面前。 今日却好像变了个人,冰冷不见了,拒绝不见了,狠厉也不见了,整个人都温和了起来。 她想,对于她不远千里的跟随,李彦逐应该还是有些许感动的。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她这一趟,总算是没白来。 沈亦槿福礼道:“多谢殿下。” 李彦逐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对卫安道:“你先将我的马车收拾一番,多加一床棉被,今夜让沈姑娘暂时歇在我的马车里,明日你去庆城采买一辆新马车,再买些女子的用品。”他看了看身边的沈亦槿,突然觉得很安心,“你问问沈姑娘喜欢吃什么糕点,给她买回来吧,行军路上的干粮怕是不合她口味。” 说完,李彦逐大步走向了营帐,就在放下帐帘的一刻,他又回头说道:“卫安,今夜你不用进来伺候了,照顾好沈姑娘。” 看着李彦逐的身影消失在帐帘后,帐外站在的三个人都有些怔愣,都有些怀疑,方才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们所认识的六殿下。 卫安先回过神来,“沈姑娘,请随我来。” 江锋也对着沈亦槿抱拳道:“沈姑娘有什么事,也可吩咐我。” 他虽然是大老粗,但也看得出来,主子十有八|九是打算接受沈姑娘了。 沈亦槿回礼,“多谢江护卫。” 卫安道:“沈姑娘,夜深了,我们走吧。” 李彦逐的马车可真是太宽敞了,又大又暖和,卫安拿了个小炭火炉进来,又拿了一床新棉被,还为她准备好了水盆和恭桶,想得真是周到。 这一夜沈亦槿睡得很香,一觉就睡到了天大亮,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马车在走动。 应该是拔营继续赶路了。 她伸了个懒腰,又扭了几下,一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多心思,终于让李彦逐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改观,高兴地抱着被子笑出了声。 “就这么开心吗?” 一个突兀地声音飘进了她耳中,吓得她从软垫上一下子就支棱了起来,一时竟忘了自己在马车里,脑袋重重撞在了马车顶上,疼得她抱着头蹲了下来。 李彦逐看着她的样子笑了起来,“你这般莽撞,看来得让卫安在新的马车顶铺些棉垫,省得你每日清晨起身都撞得头疼。” 他的语气带着宠溺和温柔,没有一丝冷淡和戾气,沈亦槿蹲着身子,捂着脑袋抬头看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因为只有在梦里,李彦逐才会这般温柔对她。 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要确定是梦是真,谁料正好敲在了方才碰到车顶的地方,疼得她“哎呦”了一声。 李彦逐觉得又好笑又心疼,来到她身边单膝蹲下来,“饿不饿?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卫安买了很多吃食,你再不吃,都该凉了。” 沈亦槿看着李彦逐的笑容,觉得很不真实,她伸手戳了戳李彦逐的脸,“你是真的李彦逐吗?我不会还在梦里吧。” 李彦逐的笑容僵在唇边,他这才意识到,从昨夜开始,自己变得很不对劲,整夜他的嘴角都没有放下来过,心中充斥着满满的珍视感,还有很多的愧疚,让他暂时忘记了沈亦槿的身份,只把她当作一个追随自己而来的普通女子。 在远离上京的剿匪路途上,是他最放松的时刻,不用再连出入自己府邸,都得小心翼翼走暗门,也不用害怕父皇突然宣召自己,问些不知该如何回答的话。 他知道,六年前那场两国之间的恶战,始终是父皇的心病,有时父皇问他可知罪,他说知罪,父皇气恼,说不知,父皇也气恼,但也只是气恼,并不惩罚,只让他退下。 有时父皇会问他是不是已经忘了,他说忘了,父皇训斥,说没忘,父皇还是训斥,但也只是训斥两句,并不惩罚,还是会让他退下。 只要父皇想起了那场惨烈的战事,就会召他入宫,他每天提心吊胆,不知何时哪句话说错了,父皇会真的气恼,惩罚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