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哪里知道这个。 她又将瓦片盖回去,轻手轻脚顺着屋檐滑入院中。院墙比屋顶略矮一些,燕月生借势潜入窗下,手指轻轻捅破窗纸,借光往里一看。 只见屋里又点上两盏灯,颜令仪为宋阙执着烛台,看宋阙照着棋谱一子一子落在棋盘上。原来棋谱复制,比寻常抄书要更为费事,何况这会儿哪里来得及磨墨洗笔。宋阙找出棋盘,直接将抄本上棋局还原到棋盘上,还能省些功夫。 燕月生藏在窗下,距离书桌甚远,看不清盘上棋局。她正在忖度宋阙二人手上的棋谱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怎么才能拿到手,值不值得动用颜令仪欠她的那一个承诺。原本在厅中徘徊的丫头阿青忽然举步向外走来,气息将要越过门槛。 不及细想,燕月生将脸一藏,待要使用幻术掩盖行迹,身体忽而腾空而起。一声“鬼啊”的尖叫穿云裂石,明渊单手将燕月生抱在怀中,轻轻落在宋阙院外一棵香樟树上。 浓密的树荫遮蔽了二人身形,活了六十年的香樟四季常青。明渊坐在树上,燕月生坐在明渊腿上。还没平定气息,燕月生便迅速地掐了幻字诀,使二人看上去和寻常树枝毫无分别。 “发生什么事了?”颜令仪走出屋来。 “刚刚那里有个白色的鬼,”披着暖袄的阿青指向窗下,“我一叫它就飞走不见了。” 阿青衣服穿得不多,又被宋阙叫出屋去,难免会觉得冷,瑟瑟发抖了好一会儿。她想着去厢房点炉烤火,刚踏出厅,阿青眼角余光便瞥见窗下白影一闪,难免被吓着了。 “鬼?”颜令仪皱眉,走到窗下查看,却毫无鬼气。 “可能是你看错了吧,”颜令仪回过身,“除夕夜哪里来的鬼,又不是鬼节。” 她待要回屋,眼角余光瞥到窗纸上的小洞。颜令仪一震,立即意识到方才是有人潜在窗下偷听,不知看了多少去。她纵身跃上屋顶,四处眺望,哪里有窥视者的踪影。 “怎么了?”复制完棋局的宋阙也听到了动静寻出来,“你怎么又在乱爬屋顶?多大人了。” “有贼。”颜令仪从屋顶跃下,“师兄你在这附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宋阙一怔:“我在这里住着的时候甚少,哪里有得罪人的机会。” “那可就麻烦了,也许是冲着棋谱来的。”颜令仪指向窗纸,“师兄你看,刚才那人应当就站在这里。” 宋阙凑到窗纸上的洞前,一眼便看清了屋内情形。他神色微变,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刚才过来的时候,可有被人盯上?” “我这次上门只是一己私念,没有和第二个人说起过,又有谁能知道。” “即便原先无人知道,你也有可能在路上遇到什么人。他们见你夤夜出门,悄悄尾随上来也是有的。” “你是在怪我做事不仔细?”颜令仪有些生气,“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并没有怪你……”宋阙叹一口气,“算了,我先送你们两个回去,你们待在外面不安全。若是出了个三长两短,我此生怕是无颜再去见师父。” “师兄何不直接与我们一道回去?现在棋谱你也拿到了,等明天爹爹醒来,气也消了,大过年的他又不好打你,顺势和好难道不好?” “我有我的道理,你哪里明白。”宋阙止住颜令仪的劝说,“别说了,阿青你进去换衣服,我送你们回去。” 屋内灯火熄灭,三人背影相携着远去。过了许久,燕月生确定他们已经走远,方才拍了拍明渊的胳膊。明渊抱着她落到地下,燕月生奔至门前,看见屋门已经落了锁,房间也设下了禁制。若是要进去,真得当贼不可。 “要进去吗?”明渊抱胸看着燕月生的背影。 “不必了,动静太大难免引人注意。”燕月生回过身来,“我本来也没指望能偷过来,而且那盘棋局也未必就是我想要的那份。” 她总觉得颜广闻没那么好心将颜家仙缘托付给旁人,直觉告诉她,颜广闻必然会留有后手。如果能不经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