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为夫妻,恩爱不移。 李洵垂眸看着红色的荷包,半晌未语,直到宫女捧着荷包退下,另有宫人倒满合卺酒,跪于二人面前,双手将托盘举过头顶:“请殿下、娘娘共饮合卺酒。” 烛光摇曳,暖暖的光从她头顶洒下来,她含羞带俏看她。 眉眼含情,樱唇欲语还羞。 似芍药芬芳,如牡丹富丽。 他看得噤声,呼吸似乎都下意识屏住。 李洵于是看到,眼前的人成了他少年时每天晚上都会入梦的人。 这个场景他梦到过很多次。 那个人穿着大红的吉服,在烛光中袅袅婷婷地走向他,妍丽柔媚地对他粲然而笑。 李洵望着陈文茵一动不动,周遭的喜婆见了,只当他和别的毛头小子一般,看到新娘子就走不动道了,纷纷掩唇偷笑。 陈文茵听得窃笑声,脸上绯红更甚,柔声提醒他:“殿下。” 李洵回神,眸中红色簇拥的那张脸在艳靡烛火下猝然消散。 他看着身侧的太子妃,眸中的温度与华彩随即消失,他又成了那个冷冰冰的储君。 李洵端起一只白玉杯,陈文茵则端过另一只,交臂饮下。 结发、合卺、唱吉礼成后,礼官带着内侍喜婆一并退下。 李洵挥挥手,让留在内殿的宫人也退去了。 烛火高燃,寝殿之内,只余新婚夫妇二人。 陈文茵不胜酒力,一杯合卺酒便让她有了几分醉意。 她和殿下各坐一端,等着他走过来。 嬷嬷跟她说过今夜会发生什么,她害羞着、忐忑着、等待着。 可他一直不来,她便不敢乱动,顶着沉甸甸的凤冠端坐在床沿。 偷偷瞥了眼,却发现他似乎在想什么,神思又飘远了。 嬷嬷还教了若是殿下不来她该怎么办。 她袅娜起身,迈着莲步走到李洵身旁。 她轻轻咬了下唇,不敢抬眼看他,低头小声道:“殿下,可要妾身为你更衣。” 她触碰他的衣领。 李洵抬手摁住她的手。 殿下的手真凉啊,和她滚烫的掌心截然不同。 李洵松手起身,低眸看向身前的女子,终于还是抿出了一个笑:“你还太小了,对你身体不好。” 陈文茵神色微僵,接着窘迫起来,脖颈一下就红了,将头深深垂着。 李洵道:“等你大些吧。” 陈文茵的脸更红了,她听说过之前有人娶了新娘子,因年纪太小便不先圆房,等养些年再圆房。 但那些是豆蔻年华就抬进门了,委实小了些,她已经十七岁,其实也不算太小。 她脸上一片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殿下对她拳拳爱护,她应该感激才是。 叮嘱她早些歇息之后,李洵大步走出陈文茵的寝殿。 刘瑾候在门前值夜,看管着宫人,让她们烧水的烧水,准备宵夜的宵夜,各司其职。 他看着东宫外四四方方的天,心想,今夜又快要下雪了。 正想着,殿门忽的被拉开了,李洵走了出来。 他看着他的背影,快步跟上。 “殿下,这是去哪儿?” 李洵没有回答他,脚步的方向却很明确。 * 傅娇睡得很早,她一个寡妇,不出门不见人,寡居在府。这样冷的下雪天,自然早早就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了。 起初没什么睡意,玉菱睡在此间跟她说话,她道:“殿下今日娶太子妃了。” 玉菱一直盼着李洵尽快迎娶太子妃,她觉得太子殿下娶了妻,便不会再来纠缠她家姑娘。 傅娇没她那么天真,或许是被他逼迫得底线越来越低,她甚至觉得现在这样就不错了,没有更多的人知道。 只是每每想到单纯善良的陈文茵,她的心底都有隐隐的抽痛。 两人正絮絮说着话,房门忽的一声被踹开,雪风裹挟着凉意猛地灌了进来。 主仆二人皆是一愣,齐刷刷地爬了起来,玉菱摸索着点好灯,看到是李洵走入屋内。 她怅然地看了眼傅娇,默然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殿下怎么来了?”傅娇揉了揉睡眼,懵懂地望着脸色冰冷的李洵。 她穿着白色的寝衣,头发睡散了,凌乱地垂顺在身前,黑青一片。 玉骨雪肌,看上去像晚春的樱桃,想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