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若不闻,只一个劲地往前走。 带着她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偏殿,还没有走进殿里,她便听到一阵痛哼,仿佛什么野兽受到重创,发出痛苦的哀鸣。 傅娇听到那声音,顿时毛骨悚然,她想起了梦里有一回李洵把她和一头饿虎关在同一个笼子里,饿虎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把她撕成碎片。 她脚步踟蹰不敢继续上前。 李洵牵她继续向前,傅娇畏惧地往后躲,跌倒在了地上。 她的惊恐让李洵有种莫名的快意,他如同受到某种刺激,眼神一点点变得阴鸷,唇角扯出一抹笑:“现在知道害怕了?” 傅娇神情警惕地望着他:“里面有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 他蛮横地拽起她,拖着她继续往偏殿走。 走得越近,声音便越清晰,等她走进偏殿,才看到原来是一个人被捆在刑凳上,旁边一个人拿了一把铁刷子,地上满是猩红肉、沫,那人身上的肉被一层一层抓梳下来,鲜血淋漓。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人毒得嘶哑,发出来的声音全然不像人,更像一头野兽。 碎肉到处都是。 傅娇看得汗毛竖起,空气里漂浮着浓郁的血腥气,她忍不住扶着腹部干呕起来。 她五脏六腑里像是有无数的冰刀子,刺得她呼吸艰难。 那个人全然不是个人了,躺在刑凳上犹如一块死肉,任由宫人用铁刷一下一下刷下他的血肉,只在肉沫飞出的时候发出仿若兽鸣的哀嚎。 傅娇浑身发软,一下子滑到在地上,身子忍不住蜷缩起来,李洵一把搂着她站好,轻飘飘地说:“他说你是忠勇之后,拼死也要护你出京,孤便想看看他的傲骨究竟有几两重,可谁知刚绑到刑凳上,他就开始乞饶了。” “周彧?” 傅娇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她张着嘴呼吸,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根本做不到,她的嗓子像是被谁狠狠掐着,几乎连呼吸都变得给困难起来。 她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爆开似的,成千上万把刀子狠狠绞着她的心,令她浑身剧痛不止。 “放了他……”傅娇崩溃地掉着眼泪,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干涩不堪:“放了他……” “他背叛了孤,这是他应有的惩罚。”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心口狂跳不止,他掰正傅娇的脸,令她直视中庭的血腥:“看着他,违拗孤,这便是下场。” 傅娇拼命挣扎,执拗地别开头,梗着脖子不让自己去看。李洵拎小鸡一样压着她转过头来,她战栗地落着泪。 很快周彧便没了声响,整颗头无力地垂在刑凳上,身上全是血,唯独一双眼睛还睁得老大,死不瞑目地看向傅娇的方向。 “殿下,他死了。”行刑的宫人站在台阶下,恭敬垂首禀报道。 李洵这才松开傅娇的头,他不以为然地说:“拖出去喂狗。” 傅娇再也受不了这血腥气,狼狈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闯出偏殿。 李洵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形,没有去追,只是冷冷一笑,便慢悠悠跟在她身后,优哉游哉地好似刚看了戏出来。 傅娇身上没有气力,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可她不敢再在那里多待,所以提起裙摆飞快地逃离那里。 周彧是她父亲的学生,虽然父亲不在了,可他深怀感恩之心,每年逢年过节都会亲自登门探望祖母和阿爷。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些日子一直在寻求逃离京城的办法,然后她想到了周彧。 他现任御史台御史大夫,在皇上面前说得上几句话。她昨天避开李洵的人和他见了面,两厢合计,决定让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