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落难,要落得这么个结局。 “殿下,苏家人都在这里。” 几道声音踏上台阶,往花厅走了过来。 苏慧云惊恐地抬眼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冷面杀神一般的人。 剑眉星目,鼻梁很高,下唇却很薄,皮肤是冷冷的白,在夜色中泛着薄瓷般的辉采。他的眼神很凌厉,眼风如鹰隼,令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悸。 这般英武俊挺的男儿,若是寻常见了免不得情丝涟漪,此刻知道他是自己家败的根源,苏慧云只觉害怕,身子忍不住瑟缩。 李洵扫了眼堆在中堂的金银珠宝,偌大的中堂已经摆了三分之二,照着架势,怕是正堂都摆放不下了。李洵冷笑了声:“怪不得都争着来做两江总督,苏杭不愧是人间天堂,富庶之地,堪堪八年两江总督,养得这帮蠹虫富可敌国。” 听到他冰冷嫉恨的声音,犹如凌迟般割在苏慧云的后背上,激得她呼吸紧了几分,她心中惊惧和不详交织,果不其然,默了片刻后,她听到李洵沉声道:“孤改变主意了,此等贪得无厌之人,秋后处斩未免他便宜他了,明日把那苏胜给我提溜出来,剥皮揎草,挂在两江渡口示众,让两江官员都去看看。” 此言一出,正堂里苏府的内眷一阵哭声嚎啕。 苏夫人眼前一黑,人直接吓晕了。 苏慧云抱着母亲的身体,哆哆嗦嗦掐她人中,眼泪淌了满脸。 剥皮揎草她知道,就是把人皮完整地剥下来,做成袋装,在里头填充稻草悬挂示众,用以警告继任官员,切勿贪赃枉法。1 太子此举竟是连全尸也不肯给父亲留了。 “殿下,苏家内眷如何处置?” 李洵的手不紧不慢地扯了扯衣领上的扣子,朝堂角看了眼,苏胜这人贪财好色,钱财美女都搜罗得不少。 一堆堆粉紫烟云,挤成一团,可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苏慧云。 苏慧云觉察到有目光朝自己看来,抬头看去,一眼正对上李洵探寻的目光。 苏慧云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美,她见多了那些男人渴望的眼神。 只不过他们碍于父亲的权势,从来不敢如此胆大直视她的面容,这个杀神还是第一个如此赤、裸直白盯着她看的男人。 她又是羞恼,又是害怕,但很快她反应过来。 他们一家的生死都系在这个人身上,只要他一句话,便可让生者死,让死者生。 她只有十六岁,可前年就已经定了亲。 从小到大看着母亲和父亲那些个姬妾斗来斗去,这两年母亲又有意无意教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她看懂了李洵的眼神,心里有个主意。 李洵的目光落在苏慧云的身上,好事者捕捉到他的眼神,也纷纷看向她。 此时此刻,苏慧云真正体会到了何为惊骇何为不知所措。 她心乱如麻,随即盯着众人的目光,跑向李洵,往他跟前俯身叩首:“民女苏慧云拜见太子殿下。” 李洵捕捉痕迹地看了眼她,大马金刀往圈椅里一坐,端起来盏子来小啜了口:“你是何人?” 周遭的人瞧那苏慧云虽伏地叩首,那身段却煞是柔美,不由在心里感叹一句,这人不愧是两江首屈一指的美人。 方才见李洵的举动,众人心想这女子怕是要因祸得福了。 苏慧云闻言微微抬头看向李洵的方向,眼圈泛红:“回太子殿下的话,民女乃是苏胜之女。” 说完她抬头觑了眼李洵的脸色,只见他端着茶盏,听见此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侧脸如刀削斧凿,冷酷得不近人情。她怔了一瞬,随即又道:“民女自知父亲罪孽深重,但母亲和其他内眷是无辜的,想请殿下高抬贵手,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