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东边小院。 一进去, 小院里却是空空如也, 连云岫的影子都没见到, 只在他房里发现了三样东西。 季晟一样一样查看。 一个是一枚玉牌, 上头镌着兰草纹样, 玉牌下压着一张字条,上书一行字—— “小闻心身体不好,留下药丸一瓶,再遇不适,可服用一粒。但若要根除,这世间恐怕只有我师父才能做到了。你带小闻心一同前去遏云谷时,就持此令牌吧,可以少一番周折。” 季晟将玉牌塞进怀里,又拿起那药瓶看了看, 同样揣入袖中, 对云岫杀心暂且淡了几分。 不过除去这两样东西,桌上还另有一个小盒子。 是只黑色的小木盒,造型朴素, 细节却精致非常, 看起来颇有分量。 季晟将盒盖打开, 只见里头窝着一颗圆润润的珠子, 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乍一看, 这珠子好像同珍珠很像,同样的雪白圆润,不过细看,却能发现些微妙的不同—— 似乎更大些,也更光滑些,凑近一闻,还能在这珠子上闻见一股隐隐约约的药香。 再一低头,在这盒盖背后,也寻出一张字条来。 字条上用蝇头小楷写道:寒潭白玉石做成的天珠,又在我特制的药材中浸了七七四十九日,消肿化瘀最是好用,还兼紧致嫩滑之效。就当是我提前送你的贺礼吧,不必太感谢我。 季晟蹙眉。 贺礼? 虽不知道他所贺为何事,但云岫作为遏云谷老谷主亲传的弟子,自是见多识广,能被他拿来作贺礼的,定然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了。 可这消肿化瘀的药物,季晟包袱里本就有不少,根本不缺云岫这一个。 更何况,有什么消肿化瘀药,是非得做成天珠模样? 紧致嫩滑,又是什么道理? 季晟捏着那珠子看了一会儿,稍作思忖,不过还是将珠子收在盒中,一并拿走了。 - 天气转凉,下过一场雨,山间的秋意便愈发深了些许。 昨日傍晚,季晟收到一只白鸽传信,告知他孟桥已琼州,只因未曾得见主上留下记号,便先先入了城,如今在城内等他们。 琼州就在这碧云湖往前去数十里,远倒是不远,孟桥过了这大半个月才到了那,看来是又在姑苏逗留了不久。 季晟与洛闻心二人要往那边去,须得先下山,再去湖的另一头。 换做平日,不过七八日路程,可等到都已经将行李放入了山脚马车里,却偏偏出了点变故。 一场暴雨来袭,道路变得泥泞湿滑,加之碧云湖船只本就稀少,余下船夫都不肯在此时渡湖,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到别的办法,只得又多留两日了。 苏宿原以为洛家兄弟二人今日便要走,正是依依不舍之时,却来了这场及时雨,可真是令他大喜过望。 现下又有余闲,自然是愈发殷勤,颠颠儿的把库房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二人看了个遍,又巴巴儿的求,求洛兄再演示一番那日的刀法。 季晟同云岫过招时,苏宿就在一旁,自然是辨出他那套刀法刚猛利落,又有行云流水之势,将云岫击的节节退败连声求饶—— 若非洛兄容貌实在跟传说中季晟的模样没有半点相同,他几乎要怀疑这两人是同一人了。 不然这天底下,竟有两个都佩双刀武功还都如此高强的人? 季晟被他缠得不耐,正想借故离去,恰逢此时,别庄管家却找上了前来,对苏宿道,“庄主,外面有人求见。” 苏宿奇道:“是什么人?可有口信?” 那管家便道,是几名乘船至此的江湖客,也是因着那场暴雨,他们的船不甚进水,只好先在此处稍作休整。 又见山上有一别庄,便上山来询问主人可否收留几日。 苏宿好客,他这别庄常年没几个人,自然是要前去接引了,但又想到什么,一溜烟跑到季晟旁边,笑道:“那洛兄先在此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三两步向庄外去了。 - 苏宿一走,季晟便过来抱洛闻心。 初秋微凉,少年穿一件嫩黄色圆领衫,外头却仍松松罩一件薄绒外袍,淡青色的领子,更衬得他脖颈纤细雪白。 他坐在亭内,手撑脸侧,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一小截嫩白手腕,整个人仿佛一尊被精心打磨过的陶瓷娃娃。 季晟伸手来抱,洛闻心便眨眨眼,将脸扭了过去。 颊边还有几分未散去的羞恼之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