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时得罪了眼前这个人。 “你……我……我又不认识你……”少年眼睛黑灵灵的,猫儿一般,此刻却惶急又委屈的转动着,教人心生怜爱,“是你的弟弟说,你受伤了,我才……” 扭头一看,却见那小童早一溜烟跑掉了,没了踪影,只剩那一小盒金创药膏落在地上。 男人听了他这话,动作却顿住了,仔细的看着他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你不认识我?” 洛闻心愣住了,怯怯看他一眼,男人脸庞完全陌生,自然是谈不上认识了。 男人见他神色呆愣,果真是不记得自己的模样,眼中有落寞一闪而过,复而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这人便是萧恕了。 那日,群英会被季晟半道杀出,搅了个天翻地覆,他自潇洒而去,余下的人却乱成了一团。 楼外楼本想借着这次大会的东风一立威名,却没想办成这么个德行,当下便有其他门派的人阴阳怪气,说楼外楼年青一辈青黄不接,说是什么天下第一大派,却没想到连半个能在季贼手底下走过十招的都没有,当真是一群废物。 沈牧那脾气断不能忍,可他如今没了一条胳膊,本就元气大伤,右手剑法又远不如左手,强撑着跟那人过了几招,虽勉力击败那人,可却也跟人结了怨。 当晚,便有一队黑衣人在半道截杀沈牧、萧恕兄弟二人。 因对方人数众多,武功都不俗,沈牧重伤落水,如今下落不明;萧恕也因为中了毒而不得不暂时找了一山洞修养,并以钱财诱来一名小童为自己护法。 为了疗伤,萧恕暂且封住了自己的五感,加之重伤之人内息低下,他在这洞里躲了两天,倒还真没被任何人发觉。 然而他这个位置虽然隐蔽,但稍稍一抬头,却恰好能将不远处的那方草地看的清清楚楚。 那二人放风筝、拥抱、亲吻,最后又相拥在草地之上。细节虽未看清,但那般亲昵,用后脑勺想,也知道了些什么。 萧恕出身望族,自年幼时就在楼外楼拜师学武,虽对情爱一事并无太大热衷,但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一张白纸。 不过二十多年来,他也一直醉心武道,未曾有过任何一段露水情缘。 要说唯一动过心的,还是两年多前在香雪小筑中惊鸿一瞥的一位少年。 那少年容色世间罕见,饶是萧恕心绪向来如无波古井,在见到那少年姿容的刹那,也不禁驻足片刻。 后来他又多次借故去往香雪小筑,却是再没见到美人倩影了。 再说回那草地上的一幕。 那二人亲昵至极,场面虽缠绵万分,却又莫名不显分毫低俗,萧恕喉结几番滚动,频频朝那头投去视线,又觉得非礼勿视,每次只匆匆一瞥,便闭上眼,以免被如此景象乱了心神。 起先他只以为那是一对胆子颇大的野鸳鸯,可等看清男人身侧的那两把刀和少年的脸,萧恕眼神大震,顿时,气血涌动,毒素上涌,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是又缓了一夜,才将将缓过来,保住了一条性命。 萧恕缓缓睁开眼,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见他的脸仍如自己记忆中一般,神态却好像与过去大不相同。 那个少年,虽身份低贱,却总是美而自知的,一双眼睛圆圆上挑,嘴角挑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知晓自己这般最能让男人心痒。 而眼前的这个人,眼神清亮犹如林间小鹿,一颦一笑一皱眉,都好似有种不沾染凡俗的天真。 萧恕看着他,声音又低了几分,喃喃道,“你……当真不记得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