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掉鞋子,又解开外衣,小脚缩进被子里,外面的雷声依然还有,他便仍然拿手捂住耳朵,慢慢的睡着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偶尔的闪电伴着白光,让床前有片刻的明亮。 - 午夜。 房门被推开。 男人只穿一条深色裤子,一边拿一张宽大的布巾擦着头发,一边走进来。 他只随意擦了两下,便一扬手,将布巾扔到盆架上,发丝上未干的水珠顺着结实的背肌慢慢流下去。 布巾轻飘飘搭了个歪七扭八,季晟抹了把脸,朝床榻走去,眉心浅浅拧着。 他这些天难得有些心浮气躁。 他一烦躁,倒霉的就只有孟桥,两人在山上练到深夜,见雨势实在急了,下了山。 季晟刚一点头,孟桥就捂着一条胳膊跑的没影。 临走前,他随手扔给孟桥一瓶跌打膏,心里还想着洛闻心那句变态。 靠近榻边,天边突然一道雷,轰隆隆的震的直响。 榻上似乎有个活物微微颤动了一下,季晟脚步顿住,瞳孔一缩,差点隔着半尺远将那人拍死。 好在他借着闪电的光看清了那人的脸,硬生生收住了力气,屏住呼吸。 少年蜷在季晟的被子里,睡得正香。 耳垂腻白,眼皮睡得泛粉,撅起来的嘴唇难得红润,整个人软在被褥里,似一团新雪。 季晟盯着他,好半天才放下手来,眸色有些阴沉。 习武之人天生警觉性高,季晟更甚。 以他的实力,放在往常,屋里有个大活人躺着,能在进门前就发现。 刀风穿透木门,而这人甚至活不到他进来。 可今天雨声跟雷声都大,季晟刚泡了澡,神经正是放松的时候。 洛闻心又向来身体不好,气息比一般人要微弱不少,这么闷在被子里,季晟还真没有发现。 他靠近床榻,裸着精赤的上半身,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洛闻心。 片刻,他双臂撑上床榻,俯身,偏着头,一寸一寸的将洛闻心看得更细。 就如每天摘了桃花放他床头时一样。 目光犹如实质,落在少年身上,若不是洛闻心已经睡着了,不然必定得被季晟看得躲到床脚里去。 少年生的纤瘦,整个人就小小一只,两条胳膊能轻松的把他锁在里面。 季晟看了他好一会儿。 他自然不是君子。 君子四艺,他是一样也不会;品性高洁,跟他也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但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应该也算不上变态—— 这两个字,一听就明白不是什么形容好人的话。 而他迂回的问过一回孟桥,在把孟桥吓得张口结舌后,得知在那姑苏最大的销金窟醉涂山,真正变态的手段,远远不止摸摸对方的小腿。 那现在又算什么? 一边骂他变态,一边又在晚上偷偷跑来他床上。 额前未干的发丝落下一滴水,落到少年锁骨上,瞬间氤氲成一片晶亮的痕迹。 季晟的视线定在那截雪白的颈上,半晌,伸手将那滴水珠抹去。 动作难得放得很轻。 却没能把手抽回来。 被子里伸出来两只小手,软软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少年动作熟练无比,仿佛曾经做过无数次,乖巧的像只猫儿,只是吐出的话语却委屈至极,仿佛含着哭腔,“哥哥别走……” 又将脸蛋贴了上来。 软而嫩的脸颊一下一下蹭着季晟的手心,蹭的他浑身肌肉发硬,手心发痒,总觉得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将少年那细嫩的脖子掐碎。 偏偏洛闻心还在呢喃着撒娇,说出来的话像呓语,“别走嘛,我害怕……” 声音越来越低,只是手还抓着季晟。 季晟任凭他抱着自己的胳膊,维持这姿势站了片刻,直到他不再有动作,才挑起被子的一角。 “你说的。” 男人嗓音低低的,在暗夜里犹如坠着块磁。 第16章 洛闻心还小的时候,每次雷雨天,都是妈妈陪他睡觉的。 后来长成了大男孩,虽然也没少了多少娇气,但也多是哥哥们陪他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