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 「……为什么?」对于大半辈子都讲求效率的男子而言,他难以理解为何要浪费时间来回走两趟,而不是一次捕足今晚、甚至晒乾保存都能吃的数量。 女孩转过身来。她并没有看向男子,而是指向他的后方野溪。 男子回头一望,只看到有一头水鹿从林间探出头来,走近溪边喝水。 如果是平常的话,男子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头水鹿;他一边讶异于自己感官能力真的不及女孩,另一方面仍对女孩的行径摸不着头绪。 「如果我们一直在溪边,牠们就没办法饮水;如果我们一次把呀玉捕过量,靠呀玉维生的大鱼,可能跑去吃别的鱼;由那些鱼啃食的水草就没有办法被清理,一路生长下去,最后整条溪都盖满水草青苔,水里的鱼虾都无法存活。」 女孩一边朝着农庄前进,一边罕见地长篇大论地解释道。 「……你想得太夸张了,只不过是多捕几条鱼而已。」 「不是,」她摇头的同时,绑在耳边的发束也随之摆动:「这是『该亚』。」 「……『该亚』?」 面对今天第二个听到的魔族话词汇,男子这次是真的未曾听说过。 大概知道不经过一番说明,男子是无法理解的,女孩便娓娓道来: 「鹿太多的话,会吃掉还在发育的嫩芽,就长不成大树;没有大树,就没地方让鸟筑巢;没有鸟,就没办法把种子带到远方,只能落在树下又被鹿吃掉。所以我们要猎鹿。然而鹿变太少的话,熊跟云豹就只能去吃山猪;山猪变少,便没有动物松土,朽木就没办法腐坏,地下的蕈菇就长不出来,以那些为主食的动物就不得不继续找替代的植物,像是给鹿吃的草……」 女孩微微偏了一下头,面无表情地看了身后的男子一眼: 「这就是『该亚』。」 除了在脑内翻译魔族话之外,男子还必须咀嚼、消化这个他从未接触过的观念。 「……所以,『该亚』是神吗?」 对于男子的提问,女孩摇了摇头: 「『该亚』就是『该亚』。」 她抬头望向树林之间的蔚蓝天空: 「『帕瓦阿苏』赐予我们勇气,『帕塔玛依』教导我们勤劳,『帕帕库帕』啟迪我们智慧,『帕玛图呼』给予我们守护,『库帕玛瓦』劝我们向善,『哈拉努丘』惩罚邪恶,『咆玛拉聂』指导我们创造,『帕玛哈图』带给我们健康,『咆玛拉安』保佑我们丰收,『咆玛拉帕』指引我们狩猎,『席帕奇尼?瓦拉图?华哈奴』带来风、雨、雪及艳阳的变化……我们蒙受眾神的恩典,是因为我们是唯一能够维护『该亚』的存在。」 听着女孩念出一连串男子从来没接触过的词汇──应该是「魔族」信仰的神灵。 他试图在脑中整理这一大串话的逻辑:根据女孩的解释,「魔族」之所以拥有魔力,是因为他们被「眾神」赋予了维护「该亚」的使命── 然而人族讨伐魔族的理由,是圣教的「十二眾神」让人族发现了蕴藏在自己体内的「圣力」及「圣法」,于是拥有正确使用圣法力量的人族,必须承担消灭滥用魔力的魔族。 处于敌对的双方,彼此拥有不同的立场与见解是很正常的。 理性上知道必然如此。但男子的情绪却受到的波及而异常紊乱…… 「那么,」 女孩被男子的提问唤住而停下脚步,侧过身回望佇足不前的她。 「……砍人头,也是『该亚』吗?」 看着男子深锁的眉头,女孩没有任何迟疑: 「对。」 她深邃却透亮的眼眸直直穿透男子混浊的双目: 「『目敢』猎杀太多鹿,夷平太多草原,砍伐太多树木,改变太多河道……『目敢』破坏了『该亚』。」 女孩举出的理由,正如男子所想像的一样。 然而下一句他从未理解过、但一直在回忆中出现的话,无预警地从女孩口中说出。 捧着装有四条鱼的竹篓,女孩静静地望着男子: 「为了维护『该亚』,我们只能『瓦奇达拉巴那督鲁』。」 【任务等级☆☆☆:捕捉「黄金之刀」《达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