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贺奶奶再也没提过。 贺奶奶是周淼见过的,这个年代最醒事的老太太。 但这不是贺建军的亲奶奶,贺建军的身世就是个雷,周淼多希望是个哑炮。 但生活总给你开最残酷的玩笑。 春去夏来,城里已经闹开,有些小镇都成立了革委会,天天上街大喊着要抄了谁的家,革了谁的职。 岛上的黑市彻底没了,贺同想挣钱也没地去。 有天张应娜突然跑贺家来,要找周淼。 周淼不在,贺奶奶让她先坐会,周淼去赵梅兰家串门了,赵梅兰家办满月酒,老二是个男娃。 这风头上,连席面都没开,几个熟人过去逛一圈,送点东西过去,就算办了。 等周淼一进家,张应娜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见贺奶奶在看她,又赶紧坐下,脖子一直往外伸。 “三水啊,快进来,有人找。”贺奶奶朝着门口喊。 “等下啊,我洗个手。”周淼在院子水盆里沾了沾,用毛巾擦干净了才进屋。 “应娜来了。”周淼叫得亲切。 张应娜腾地站起来,叫了好几声周,不知道叫啥。 “叫我周姐就行。”周淼拉着张应娜坐在,自己就坐在旁边。 “周姐,我在报纸上看到大学下半年要停课,大旺的学校闹得凶吗?大旺没事吧,他给你写信了吗?说了吗?” 周淼一听笑了,大旺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把张应娜彻底捂热了。 “周姐你怎么还笑。”张应娜都快急死了。 “现在还没那么严重,但下半年应该真的要停课,我打算让大旺考杭城的工厂,其实他们只要求高中学历,但我怕再晚了,工厂就不招工了,让大旺进去先当普通工人,他专业学得还行,慢慢再转技术工。”周淼刚刚去赵梅兰那多待了会儿,就是问赵厂长招工考试的事。 “周姐不用问我。”张应娜听周淼交代的这么清楚,才惊觉自己冒冒失失地跑来,是急糊涂了。 “要问的,要问的,中午在家吃饭,马上就开饭了。”周淼拉着张应娜不松手。 贺奶奶也跟着劝,劝了两句就接着去厨房做饭了。 “闺女啊,南方人北方人啊,爱吃馒头还是米饭啊,家里都有。” “奶奶不用忙了,我回去在食堂吃就行。”话音刚落,贺建军回来了。 贺建军回来的有点早啊,贺建军见张应娜来了,和善说,“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 张应娜拘谨地坐着,不再说走了。 周淼拍了拍贺建军手臂,让贺建军笑容再大点,“在家呢,这么严肃干嘛?” “应娜啊,就把这当家,也别把他当团长,就当了是家里的哥哥就行。” 张应娜一直点头,依然紧张。 “没事,多来几趟就熟了。”周淼打着圆场。 张应娜笑着点头。 周淼让贺建军上楼去,他在,她还怎么和张应娜聊天。 贺建军走得沉重,早回家也没说成事。 等娃娃们回家,饭才做熟。 娃娃们看到张应娜来了,齐声喊,“姨姨好。” 张应娜放心了,幸好这回没叫她舅妈。 但只放心了一秒,大鹅追着问,“舅妈,你怎么来了,是我大舅要来了吗?” 馒头捂着大鹅的嘴,拖着他往外走,让他饭前先洗手。 “姐,你拦着我干嘛?”大鹅m.DaMIngPUMP.cOm